很多人都觉得谢梨的未来应该是这样的,听起来顺理成章,但谢梨从没想过那么远,她只关心她日后能做哪方面的研究。
“我觉得梨子还是该出国,”另一位师兄道:“国外学术环境更自由一些,”他说着瞥了眼沉默喝酒的许培,“许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回国。”
许培叹气,“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
“那还不如直接回淮城呢,你在平城,照样没办法照顾老人,而且平城房价这么贵,你也没办法把老人接过来住。”
许培蹙眉:他本硕博都是国内外排名前五的名校,最后却因为要照顾父母,回到淮城,怎么想也不#J时G 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平城生活成本太高,对他一个大学讲师来说,近几年根本没办法把父母接到身边。
“老人倒是可以每年回去看看,现在最费钱的是结婚,我也是一样,等我能买得起房都四十了,谁还跟我啊。”
大家从房价聊到催婚,每个人都像是被生活折磨得不轻,充满了怨气。
谢梨很少开口,安静吃菜。
“梨子,你怎么不说话。”许培看向安静吃菜的谢梨。
“梨子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焦虑的这点事在人家那儿根本不算事。”师兄喝了点酒,说话开始无所顾忌。
“是啊,梨子一不愁买房,二不愁结婚,三不愁照顾父母,怪不得成果丰硕。”
“真好,我要是梨子,我也一门心思做学问,可惜生活所迫……”师姐也道。
谢梨张了张嘴,据她所知,这位师姐博士读了六年,差点没能毕业,当时见了她们就抱怨人类学是天坑专业,千万早点跑路。
“现在就是后悔,我当时高考六百多分,选什么专业不好,傻了吧唧选了历史学,本科毕业不赶紧跑路,考了个更坑的专业……”
谢梨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她无奈打断师兄的抱怨,“不好意思,师兄师姐,我得回家了。”
“不急,一会儿师兄送你。”
谢梨撒谎,“我得在九点半之前到家。”她没告诉他们她自己住,许培他们默认她跟父母住在一起。
“门禁也太严了吧。”
“对啊,好不容易见一次……”
话音未落,谢梨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季晨河。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还没回家?”
“嗯,还在餐厅。”整个包间都安静下来,在听她讲电话,谢梨对上师兄师姐探究的目光,莫名有点局促,但听着听筒那边男人的呼吸声,她又感到很安心。
她回答问题的语气总是又乖又老实,像是在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要不是见识过她在林家村做田野时的游刃有余,季晨河都怀疑她是未经世事的乖乖女。他轻轻叹息,又问:“喝酒了吗?”
谢梨刚才说自己不太能喝酒,就只喝了小半杯啤酒,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却乖乖“嗯”了一声,“喝了啤酒。”
师兄他们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以为是谢梨父母打来的,不由对视一眼。
这是什么样的乖乖女啊,二十六岁了,还这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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