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林勰就嘱咐好了:明日我做什么,你只管照着学就是。
郑从拙自幼修习卦爻之术,心性坚定远超常人,如今两双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腻歪,他也未觉难捱,只是尝了个腊八蒜,说了句:“小娘子这腊八蒜腌得地道。”
腊八蒜是北方过节常见的吃食,过了腊八就是年,许多商铺都开始结账、清债,腊八蒜也结个腊八算的音。
这蒜瞧着碧绿,仿似是已搁坏了,但其实吃起来先而酸酸甜甜、后来则是与生蒜相较折损大半的辛辣,佐硬菜、佐饺子一绝,深为北方男子所喜。
“多谢先生夸赞,我其实并不很喜欢腊八蒜,于我来说还是稍辣了。只不过家乡习俗如此,若不腌上一坛,好像缺了些年味一般。”
一听这话,便知是北方人,郑先生又问句:“不知店主人来自?”
谢沣帮她答了:“郓州济水县,也算先生老乡了。”
“姑娘,郑某来自郓州巨野县,”郑从拙拱手,“方才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既是老乡,郑某便冒昧请姑娘再打一碟腊八醋来,不知是否麻烦?”
寻月棠起身,“先生稍候。”
林勰问身旁的妙言:“如何?好吃吗?在幽州,年年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待我回乡,便带你一道回去,京城的年节最是热闹,你必喜欢。”
“寻姑娘做的这些就很好吃。”
妙言算是比较喜欢吃大晋的食物,不过就如林勰所说,壅城卖的饺子却都差点意思,要么是饺子皮太硬太厚,要么是肉馅太腥太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不好吃。
今日寻姑娘这个却与那些都不一样,彻底颠覆了她对饺子的原有印象。
金鱼模样的饺子里头是包的是猪肉大葱馅,采取的是南方吃水饺的吃法,一个一个浮在莹莹白的饺子汤里,便真如鱼游浅底一般,取瓷白调羹捞一个起来,见饺子皮极薄,煮过后隐约看得见里头包的肉馅儿颜色,这小金鱼就变作了粉粉颜色。
皮儿滑嫩带着韧劲,馅料一咬,浓浓的、带着葱香的肉汁便先在口里荡了开来,肉馅滑嫩可口,鲜美又不过分油腻,咸淡合适,最是享受。
那个白菜模样的饺子就更加巧思,她是外邦人,思索几番也琢磨不出来是怎么做的饺子皮,便问林勰,在她心里,好像将军无所不知一样。
“将军,您可知这个饺子皮是如何做的?怎这样好看?”
“这个,我猜测大约是用了两色的面团,绿色包着白色,先是包着滚成条,而后压成双色的剂子”林勰猜的倒不错,讲得也算清楚,不知怎的,却看妙言仍是满脸迷惑,他停下解释,问:“是不是没见过人包饺子?”
妙言点点头。
林勰爱怜地抚抚她鬓发,轻声哄道:“待下次,寻家妹妹再包饺子,我就带你来玩玩。”
寻月棠恰这时端了腊八醋给郑先生拿来,隐约听到有人说起她,开口问了,听林勰说完,便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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