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梁大金攀了上来,“我岁数虽不小了,身体却好着呢。”
寻月棠吹熄了蜡烛,似是松了一大口气,语气轻松道:“大人身体确实好,您看这么多人与您一同进凉州,都病了,就您好好的。”
梁大金摆摆手,“话也不是这样说,随行侍卫、御医都无什么事。只是厨子、内侍身体都弱,才会如此。”
说起来也真是邪门,这些人从进了凉州地界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不舒服,当时没觉得如何,饮上了凉州水后,竟像是被风刮了样,唰唰都倒下了。
凉州水硬是不假,但更是因为这些人虚。
瞧这里头作威作福、最是虚的那个李总管,如今拉得双腿哆嗦,已连床都下不来了。
梁大金住脚,侧头看向寻月棠,用凉州土话问了句:“不晓得定北王爷来的时候有无水土不服。”
他还有防备心。这个月丫头说自己是凉州人士,若她会本地土话,不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若不会,那就一定说的是假的。
或者,在提到谢沣时,她情绪波动,那也有问题。
“大人竟会说凉州话,”寻月棠先是惊喜出声,后又道了句,“奴不晓得,奴来府上也有许多年,还不曾见过王爷尊面。”
得,这凉州话比自己说得强多了。
梁大金换了官话,“我幼时曾在凉州住过几年,如今已找不准口音了,不若你说得好。时辰不早了,回罢。”
寻月棠跟在梁大金两步外,“若大人还想学,奴可以教您。”
这孩子梁大金心想,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学什么凉州话。
罢了罢了
“有机会罢。”他听见自己开口,“你住哪儿?”
寻月棠答:“住第三进院子后头的寮房里。”
“往那边走走。”
梁大金也不避嫌,真的跟着寻月棠进了她的房间,这里头正有个姑娘在铺床,见她回来热络地打招呼,“月儿今儿这么早下工?”
“对,我今日跟的京中来的梁大人,人好,早早就允我回来。若搁平常,这会儿正忙呢。”
那姑娘见她介绍,扔下手上被子行了个礼,随便寻了个由头就跑了。
寻月棠挠挠头,“京中来的大人物,大家看了多少都有些畏惧的,大人您多担待。”
梁大金点点头,环顾一遭,指着被角绣着个“月”被子问,“那个是你的铺?”
寻月棠点头,“是。”
“行了,好好歇着罢,当歇假了,”梁大金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这一天总算是过完了。
寻月棠一下子扑在床上,感觉自己累得不行。她如今也打拼出了些成绩,现在要改了女强人的面孔去扮演小白花,若非是提前演练,与谢沣“对戏”多次,还真有些续不上戏。
晚间,她铺开被子、丢下软鞋,与一屋姐妹打了个招呼,就只穿袜子从房内的暗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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