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春庭苑,走过两条长巷,路上的宫人才多起来,浅浅想赶快去看自己的及笄礼上来了些什么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跟在身后的晴妤劝说道:“公主走慢些,咱们提前半个多时辰出门,定是不会晚的。”
浅浅回头看她,伸手拉了她一把,“我得在宾客到之前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不好失了礼数。”
母亲去世时,浅浅只是五岁稚儿,皇帝随手将她给了最宠爱的淑贵妃抚养,十年间,淑贵妃不曾短缺浅浅的吃食用度,除此之外,便再无照顾。
从前浅浅的生辰只用一桌子膳食就打发了,但女子及笄不能马虎,礼部定要将公主的及笄礼记录在册,淑贵妃不好推脱此事,便从内务府拨了银子来,在自己宫里给浅浅举办宴会,还请了乐师舞姬来助兴。
浅浅在宫里百无聊赖,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也只是坐在角落无人问津,今日好不容易做回主角,定要借此机会多看些热闹。
少女兴致冲冲的向前走,粉嫩的裙摆如水波游动,步步生花。
快到郦坤宫前,浅浅放缓了脚步,远远的就望见宫门外停了两辆马车。
骏马身后拖着两辆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铁笼,一阵冷风吹过,黑布贴着笼子,勾勒出两指粗的铁棍轮廓。
粗糙的铁笼停在装点华丽的郦坤宫前,漆黑的麻布与朱红的宫墙格格不入。
浅浅从马车边经过,忍不住好奇偏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被风吹起的黑布下露出一双冷峻的眼睛,那眸子漆黑无神,眉目间透着饱经风霜的疲惫,警惕的环视四周,眼眸有一瞬与浅浅对视,那人便像被光芒刺痛一样,撇开视线,躲进了黑暗中。
浅浅定睛再看,只能看到粗糙的铁笼。
“公主,您看什么呢?”
贴身宫女的声音唤回了浅浅的心神,不多时,从另一个铁笼里传来野兽低沉的喘息。浅浅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晴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被黑布遮盖的铁笼,见驾马车的人身上穿着的是驯兽苑的服制,说道:“听说驯兽苑的人驯服了一只白虎,想来是圣上让他们带白虎过来在宴席上表演吧。”
闻言,浅浅的视线从路对面转回脚下,稚嫩的面庞上显露担忧,“能看到歌舞我就知足了,放老虎出笼,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好?”
晴妤安抚她说:“宴会上的表演自有别人安排,公主就不要多虑了,您安心等着受礼就好。”
浅浅“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她知道自己在宫里向来说不上话,哪怕是担心宾客的安危,在贵妃娘娘面前提上一嘴,也只会被说是“小儿之言”、“多管闲事”,不如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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