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谭见她面露难色,又补充了句,“我哥还不知道你们已经住一起了,现在局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千万别再出疏漏,不然不只是你,连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自然不是在意被牵连,而是不想在周诀脸上再看到失意落寞,那种脆弱之态怎么想都和他毫无关联,可就在今天,她不只看到过一次。
那毕竟是她亲哥,别人看不明白周诀眼底掩饰的晦涩,可她却能会意出几分。
事情发展到当下,周诀已不再信任她,如今关于迟溪的一切行程安排,他都开始亲自督促,而她自己则在公司彻底没了话语权,几乎成了一个只是挂名的空头经纪人。
对此,周谭有所不服,但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生出了要离开徽音的心思,但此刻,这想法应是最强烈的阶段。
“让我想想。”迟溪闷声回。
“没时间犹豫了,今晚你回去就和任医生解释清楚,然后尽快搬出来。现在话题还有热度,已经不只一家娱乐媒体在盯你们了,如果这个时候你们还住一起,简直就是把头条手捧着主动往上送。万一再被拍,这恶意炒作的罪名非得强安在你头上,等定下《画程》后你想怎么样都成,但现在,还是顾及大局吧。”
这是利弊权衡,迟溪没有拒绝的余地。
毕竟从始至终,全公司的人这般辛苦运作,初衷都只是为了帮她争下《画程》这个本子,大家是一个团队,她不能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迟溪有些泄气地靠着窗外,沉默半响后才闷闷说了句话:“只希望他能理解我。”
……
回到宁苑,已经快到凌晨。
进了门,迟溪见玄关的灯还亮着,猜想应该是任医生睡前特意为她留下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任医生对她越是这样上心,她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
低身去换拖鞋,她尽量将动静放轻,生怕将人吵醒。
今天任医生有台大手术,在手术室里将近熬了五六个小时,也因为这个她没能及时联系上他,之后手机又被各方好友连番轰炸,她实在应接不暇,最后索□□给了周谭保管,直至没电自动关机。
于是现在,她是难免忐忑。
她搬来宁苑的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还不到半个月,可这房子里处处都有些甜蜜回忆,她刚来的头几天,两人没节制又玩得疯,几乎什么地方都尝试过,现在忽的要搬走,虽然只是暂时,可心里还是很不舍得。
当然,她恋物可能是有三分,剩下七分却都是在舍不得这房子的主人。
正出着神,突然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动静,迟溪下意识激灵了下,随即直起身子转身去看。
卧房的灯亮了,他还没睡?
没等她有所动作,对方率先向她走近,客厅承着玄关的微弱光线,显得依旧昏暗不明,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时,整张脸被黑暗掩去了大半,于是当下,她只看得清他优越下颚犹如镌刻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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