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至,容不得江淮多想,忙起身出去接旨。
宣旨的中贵人见江淮跪好,眼中莫名流出一丝同情,随后宣旨道:“新晋状元江淮,聪慧严谨,机敏好学,心怀仁义,深得朕心,擢升为岐州知州,正五品,即日上任,钦此。”
知州?正五品?升官了?翰林院的同僚们,当即怔住,不免惊叹的看向江淮,可下一瞬,他们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的羡慕和钦佩褪去,再看向江淮的眼里隐有些同情。
而江淮,在众人的注视下,平静的谢恩,平静的接过圣旨,平静的将中贵人送了出去。
站在翰林院门口,江淮看着远去的中贵人背影,面上依旧含着浅淡又得体的微笑。
只是那笑容,细看之下格外僵硬,好似硬雕在江淮脸上的。
江淮捧着圣旨的指尖微微发凉,岐州?那个常年干旱,库里没有存粮,导致灾民几次造反,死在暴民手里两个知州,朝廷问罪斩首两个知州的岐州吗?
这特么谁在皇帝跟前给他上的眼药?
江淮气不打一处来,可偏生还得端着一张升官了的笑脸,捧着圣旨,走回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一众同僚们,本想说声恭喜,可一想到是岐州,只得抿唇,伸手按了按江淮的肩膀,叮嘱道:“好好干!”
又有一名同僚走上前,扶着他的肩头道:“这是陛下给你历练的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可以!”
这位走后,又有一位上前,欲言又止,而后道:“此去路途遥远,日后怕是相见难,不如过几日,我做东,请咱们翰林的同僚们,好好吃顿饭,聚一聚。”说话间,眼里满是想让江淮再感受一下人世间美好的善意。
此话一出,忙有人打断道:“你这话说的,跟江知州再也不回来了似的。你与其白花钱请人家吃饭,倒不如用那些钱,给好好买几个有能耐的打手小厮,指不定、指不定明年还能见着……”
江淮:“……”
你们可闭嘴吧!
江淮应付了几句,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翰林院,去吏部报道。待一切手续处理妥当,领了新的绯红色官服,方才从宫中出来。
平日里只能靠走路上下班的江淮,今日他翰林的同僚们,争相给他准备轿子。
眼下江淮坐在不知是谁的轿子中,脸色冷得像一块寒冰。
他本想留在京城,慢慢查父家当年事的真相,这下好了,周家搬走了不说,他还莫名其妙被外放了。还是岐州!
试问大越百年来,有几个刚考上状元,就被外放的?至少要在翰林院历练个一年半载的吧,这下好嘛,轮到他,三个月被外放,还是岐州!
给皇帝建议的人,绝对跟他有仇!不然怎么可能给他弄去岐州?
可话说回来,他刚到京城,谁也不认识,才三个月,他能得罪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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