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要飞走,她舍不得,想把风筝拉回来,可远方是风筝的心愿,她低头看着攥在手上的风筝线,还是选择放任它飞。
江城的秋夜总是最凉快的,因为有风,且是微风。那些从海边捡回来的贝壳被她制成一串风铃,高高的挂在了阳台,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贝壳撞击声,出奇的好听。
这个位置太高,她当初脚下垫了个高凳子也没够到,最后还是何以随下班回来给她挂上去的。宋清然没事就喜欢做些小玩意儿,何以随倒也见怪不怪了。但是像这次这么认真,还是连续熬了好几个夜,这倒是还没有过,出于好奇就问了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了。
“这是捕梦网,以后你做的梦肯定都是美梦。”
看着她眼下的乌青,他颇为动容地将她搂进怀里。那晚,何以随真的做了个好梦。但他知道,哪里会是因为这个所谓的铺梦网,而是他的姑娘心心念念都是他。
他对于她的那十二年一直耿耿于怀,但她说,何以随,我们还有很多个十二年。
宋清然躺在床上,看着那个自己用心做了很久的铺梦网,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话。
“阿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何以随走的时候,宋清然没有去送,她只是站在庭院里,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回过头,何以随强撑着情绪,不敢看她,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梧桐趴在脚边,耷拉着耳朵,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因为它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以前每次都会回头笑着说再见的爸爸这次居然没有回头,也不理解为什么妈妈在爸爸走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哭了。
宋清然对于随宁的到来丝毫没感到意外,对她,她是真的拿不出多恭敬的态度,但礼貌还是要有的。
上次来的时候她就说过,只喝温开水,所以这次宋清然也没问,直接就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阿姨,您这次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随宁看着她,态度虽是算不上多和善,但最起码已经没了最初时的嚣张跋扈,“以随去A市的事情有和你商量过吗?”
她来之前就已经打电话问过陈院长了,他说了虽然鼓励各位医生去支援,但也还是希望在得到家属的同意后再做决定。
“嗯,他和我说过。”
其实看她这架势,宋清然大概也猜到了是因为这件事情。
随宁是真的不理解,眉目间瞬间就多了几分凌厉,“你不是爱他吗?你确定你这是再爱他,那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已经有了多少确诊病例你难道不看新闻吗?”
面对她的质问,宋清然的心里反而有了几分欢喜,“阿姨,最起码这一刻,我在您身上真的看到了身为人母的担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