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行坐在旁边,矮矮的隔板毫无作用,依玫都能看见他翻报纸杂志,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近13小时的飞行,依玫翻了翻时间,往舷窗望过去,下午三点不到,太阳都正猛烈,靠窗的乘客有好些已经把舷窗调暗了。
依玫把空乘喊来,提前点好了晚上的菜单。空乘一走,依玫直接把耳机一戴,自己跟周谦行隔绝起来,握着触控手柄打开显示屏挑电影挑游戏。可是电影老旧,大多都是依玫已经看过了的,依玫好容易才勉勉强强选了个足球游戏。她还想跟机上的同事联机打,可捏着手柄打字问了一圈,没一个男同事回她的消息,唯一一个肯回她的是女同事,直说自己不会。
依玫扫兴得不行,撅着嘴挑了部电影,逼着自己看下去。
……
依玫看着看着电影就犯困,索性吃了晚饭就睡觉调时差,等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落地了。
旁边周谦行正闭目养神,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口领口都解开,偏着头,下颌线条沿着喉结往领口延伸。
依玫觉得耳朵尖又开始发烫,把身上的被子推开去了洗手间。依玫回来的时候,周谦行也醒了,两边的床被已经被空乘收拾好,餐点放在桌上,周谦行面前正在用的那份,跟她的一模一样。
依玫坐回去,勾起叉子,偏头跟周谦行说了声“谢谢”。依玫把平板翻出来,调出上次周谦行给她发的文档,她已经看过好几遍,之后又开了几次会议,依玫把会议记录也往里面添加了进去,整合成一个,方便随时看。
周谦行往依玫面前的平板看了一眼,说:“现在不是在北京,你问张秘书,还是问沈灿灿,都有时差。你要是想躲着我,不想找我,大可问你们远森的人,还能拉拉关系。”
依玫点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住,头也没有回,目不斜视:“我没想躲你,要有不懂的,我想问你自然会问你。”
周谦行指了指依玫眼前的文档:“落地之后我们就直接去签并购意向书,现在还有三个小时,你这高亮的七八行,准备去对方公司的路上再问我?”
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依玫双颊都有些发烫,撇着嘴把平板拍起来:“这段我问过了别人,没取消高亮罢了。我说过了,我想问你,自然会问你,只听过‘来学’,没听说过‘往教’的,该夸你热心呢?还是该损你好为人师呢?”
周谦行半分没生气,十指交叠放在身前,看着依玫笑:“你这嘴憋了快十多个小时,还挺利索,我以为你哑巴了呢。”
依玫没立刻回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躲周谦行躲得是明显,可面子上总不能就这么被扯破。
周谦行见她不说话,倒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以前别说是你追我的时候,一张嘴能从太阳东升一直叭叭叭说到太阳西沉,就是你对着普通的朋友,也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依玫你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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