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沈家早年对苏大人有救命之恩,苏大人曾承诺要娶沈氏为妻,后来妻变成妾,再被诬与他人有染赶出家门,苏大人明知她是清白的却对此不闻不问,任由沈氏母子背负污名艰难求生。恕臣直言,苏大人忘沈家长辈之恩乃不孝,妻变妾乃不忠,任由正妻泼污水乃不义,如今断嗣再抢夺孩子乃不仁,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不仁之人,如何配为一国之首辅,实乃有辱朝廷颜面。”
“放肆。”皇帝脸都黑了。
“沈氏幼时曾救过臣的性命,臣有义务庇护她们母子。若陛下觉得臣做的不对,臣宁愿自行引咎辞官。”
好一张利嘴,分明是色令智昏,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皇帝气得肝疼。
但有一句他没说错,苏定昌家丑不断,确实枉为一国首辅。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竟然还敢拿辞官威胁他,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把他逐走,气得奏折扔桌上。
他倒好奇了,沈氏到底长了何等天仙模样,竟然让两位重臣为她闹得鸡飞狗跳。
对皇帝而言,这并非简单的臣子私事,而是波及到朝廷的平衡。苏定昌再无能,也是寒门的代表,他要是倒了,岂不涨了那帮贵族的气势。
晚上宿在瑜美人处,皇帝还在琢磨这事。
瑜美人是皇帝的解语花,年纪不过十八而已,却温柔善解人意。
“你倒说说,朕拿他们两个怎么办?真是荒谬。”
瑜美人帮皇帝揉捏着肩膀,“臣妾不敢妄议朝政。”
“不过是朝臣的家事,你且说说。”这事说出来都嫌丢人,各打五十大板也不管用。
瑜美人见推辞不过,只得道:“那臣妾就斗胆说两句,不周之处还望皇上莫怪。”
皇帝允了。
“苏家置亲骨肉三年不顾,如今强行索取不过为了继承香火。手心手背的,皇上若充了苏大人,那万大人怎么办?两位大人都是风雨里过来的,相信他们自有分寸的。”
瑜美人心思玲珑,见皇帝仍皱着眉头,很快又道:“万家虽是贵族,可万大人是抱养的,论起来其实是寒门,听闻他素来不爱与世家过多往来,怕也有这层原因。”
这倒提醒了皇帝,万历春并非真正的贵族,洁身自好,恃才不骄,除了跟苏定昌长年不对付,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人无完人,若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那才要小心了。
万历春真娶沈氏过门,便成了许戈的岳父,若真有狼子野心,刚好可以一并处理。
与其他世族不同,万历春在寒门中的口碑不错,既然苏定昌不受扶,倒是可以考虑万历春。
打定主意,皇帝便不再过问此事,苏定昌揣测到圣意,只能哑巴吃黄连。
儿子没要回来,苏定昌还惊出身冷汗,他察觉皇帝已经对自己不满,接下来只得夹紧尾巴做人。
愤怒无处发泄,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嫡子坠马这事。苏羽坤马术一般不假,但选的又不是烈性马,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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