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谔双手交叉置在胸前,仰头望天:“上回是谁说的,‘往后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陪你一起折腾’?陆老板忘性这么大?”
陆然气的够呛,指头在空中连点好几下,笑着说:“肖爷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承蒙看得起在下。”
“哎。”尾音拐了个弯儿,肖谔意味深长的拍拍他肩膀,老谋深算道,“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一根烟的工夫,身上热了些,夜色在两人相互打闹中沉得更深。一缕火光在浓墨似得天幕中攀爬,一刹炸开,绚烂的烟火层层叠叠,璀璨成片。
两人一起看过去,电视机里传来零点的钟声,陆小昭穿着红袄跑到陆然和肖谔中间,挽起他俩手臂,朝着被点亮的一方天空,激动的嚷了句:“肖爷,哥,新年快乐!”
无数烟花缀在净空中粼粼闪闪,映进肖谔深邃的瞳眸。他看了很久,表情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变得柔和,而后张开嘴,无声的说了句话,扬起的唇角再没落下。
文祺,新年快乐。
第十二章
正文012
初五前的这几天,肖家没有一刻是消停的,来来往往串门的人,不是在院里放花炮就是在院外敲锣打鼓,本就容易失眠的肖谔,又在床上躺尸三天,终于在初四的晚上有了些许困意。
这一觉睡的他浑身酸痛,醒来时仿佛肉/身回炉重造了一番,骨缝里都透着酸楚。很意外,一夜无梦,肖谔一方面庆幸没有梦见文祺,他怕自己会醒不过来,就这样跟着梦里的人走了,一方面又失落没能梦到文祺,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见到文祺的方式。
走进卫生间潦草抹了把脸,肖谔对着镜子左右晃晃脑袋,头发有些长了,不再是薄薄一层青渣,褪去以往拒人千里的冷冽感,看上去温和不少。
他拿起电推剪,摁下开关,静谧的空间响起“嗡嗡”的电流振鸣,肖谔看着镜中的自己,叹口气,又将电推剪关掉,换成刮胡刀,把绕唇一周冒头的胡渣仔细刮剃干净。
总共去不了几天,没什么要带的换洗衣服,但云南是座春城,虽也分四季,冬天的气温还是比北方略高一些。肖谔想了想,随便往挎包里塞两件薄款外套,再添些短袖T恤,差不多了。
套上深绿色的冲锋衣,下身棕色哈伦裤,穿一双黑色高帮铆钉靴,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抱起床上正挠爪子的雪貂,从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红钞,走出大门,坐在家门口的青石台阶上,边抽烟边缕顺小貂那一身雪白的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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