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全是靠运气,再加上这么久没来,裴易清早就忘记了半仙儿家具体的位置。两个人绕来绕去,这里的建筑实在是太过相似,如果是晚上他会觉得自己估计是遇见鬼打墙了。
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一声猫叫,紧接着裴易清和路皆互看了一眼。虽然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他们还是循着声音往前走,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死胡同,半仙儿的家门口蹲着正在擦脸的小芝麻。
小芝麻见他们俩过来也没跑,晃动着尾巴瞪大眼睛看着。
半仙儿家的门紧闭着,裴易清敲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对旁边的路皆说:“会不会是刚好出去了?”
“不对,他出去也应该带着小芝麻才是。”路皆摇摇头。
话音落了,裴易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便走到小芝麻旁边。城市这么大,他们也不指望着到处找就能找到这么一个能够随意活动的活人,但人一定会回家,于是他们便等在门口。
在等待的时候,裴易清看着旁边的路皆,而后者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也不像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这个小孩要说冷漠的话,却能够这样关注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家;说是不冷漠的话,有时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刻都能让人身处寒冬腊月。
很矛盾,但放在路皆身上却很和谐。
巷子口这时传起车辆驶来的声音,裴易清一开始没在意,但却发现那辆车直接停在了他们的胡同口。
这胡同口很小,就半仙儿一家,轻易不会有人停在这里。
想到这里,旁边的路皆也情不自禁地望过去。
只见驾驶座坐着一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表情不太好,可以用严肃来形容。他刚一下车就往后座走,打开车门后,小车后座又走出来两个人。
一位是个女人,看上去和男人差不多岁数,而她手里搀着另外一个老人,老人似乎不想被俩人搀扶,但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臭着脸。
这老人正巧就是裴易清和路皆找了快一上午的半仙儿。
裴易清还没说话,就听见三人中的男人说:“我让你别去天桥下面瞎弄,现在好了。”
半仙儿虽然脸色不好,就连每天都快被吹上天的胡子都耷拉下来,但还是很不服:“我说了我不要你们管!”
“行啊,你不让我们管,你直接把我们从户口本上划了不就行了,”男人越说口气越重,“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整天疯疯癫癫的,算命算命,你算得了你还能活多少天吗?”
“哥!”还没等半仙儿说话,女人就连忙说,“你少说两句!”
“好啊你直接就盼着我死吧?”半仙儿仍旧是穿着那身脏得看不清楚颜色的白色道袍,“我哪天死了你们就都如愿了!”
“谁盼着你死?我是没给你看病还是没给你治病?”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急,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地,唾沫还乱飞,“你自己什么都不听,你要作死算谁的?!”
在他们吵第一句的时候开始,路皆和裴易清就很同步地往里走了走,裴易清意识到这可能是半仙儿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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