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当时裴易清家里的情况,路皆已经感觉到窒息了。
“路皆,”裴易清语气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看着对方,“你觉得人死的时候都会想什么?”
想什么?
路皆也不太知道。
他平时不爱想这种深奥又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不过裴易清既然问了,他还是仔细想了一会儿,“估计是想自己还没实现的遗憾吧。”
“是吗?”
刚刚那个问题只是裴易清临时起意,所以这个回答也只是下意识地附和。他也不执着于知道这个答案的真相,只不过他需要各个角度,去揣测当时的裴旸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他从十年前就在想,到现在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沉默地望着墓碑的样子,让路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这几天一直都想问关于裴易清弟弟的真实死因,有时候甚至都快到嘴边了,但这毕竟是对方的私事,而且还是有关于生死这方面的敏感话题,于是他又只好把话给憋了回去。
谁知道裴易清一言不发地看了这么久,结果说出来话却是惊人——
“其实我弟弟的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路皆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懵地看着对方。
而裴易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这段往事并不复杂,只不过自从裴旸死之后,裴易清就下意识避开这方面的脑内活动,所以在和路皆复述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卡顿和词不达意。
老爸老妈是典型的教育者,对他们的管教很严,有时候严格到近乎没有人情味。
他和裴旸从小到大都是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他们家有专门的门禁时间,只要超过哪怕一分钟,他们都要接受惩罚。
惩罚很多样,从不让吃饭、罚抄文章、蹲马步等等等等中选出一个,比学校里的规矩都要多。
裴易清后来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身份之后很听家里人的话,所以这些规矩放在他身上没多大的束缚。但裴旸则和他完全相反。
裴旸是完全外放的性格,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好奇,性格也大大咧咧地,在学校里几乎都是裴易清照顾着他。
因为他太天真好动,以及他才是裴家真正的儿子,所以老爸老妈管他比管裴易清要严,裴旸经常和他们两口子吵架,最后的结果要么是被训要么是被罚,最后以哭着鼻子找裴易清诉苦告终。
这样或微小或强烈的反抗,在裴旸上初中后告终。他好像妥协了,也不再在家里闹,但整个人和以前都不太一样,往日里一笑就显现出来的酒窝也很少出现了,变得沉郁了不少。
但是老爸老妈对此很欣慰,觉得裴旸终于长大了。
裴易清记得那是二月份,临近情人节。过完年之后他和裴旸都被老爸老妈关在家里写作业,其实他们的作业早就写完了,只不过老妈又买了好几套卷子让他们巩固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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