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说是状元苗子,那为什么不点他为状元呢?太子还想问,赵箴已经乏得眼都不想睁开似的,让康宏来扶他坐上轮椅,往内殿休息去了。
太子便不好再问出口了。
不过是一次召见,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场的不过四人,却不知是谁将谈话内容泄露了出去,坊间不知何时流传起了“宋叁公子因受其父拖累才没能被皇上钦点为状元”的传言。
流言如何纷扰尚且不谈,传胪之日后很快便是庶吉士的选拔。
庶吉士以文学取士,“令新进士录平日所作论、策、诗、赋、序、记等文字,限十五篇以上,呈之礼部,送翰林考订……择其词藻文理可取者,按号行取……”
即,文学优秀者才可为庶吉士。并无意外,宋谨翊顺利通过,成为今科入选的二十个庶吉士之一。
要知道,当年宋兴涛都未能入选庶吉士啊!
消息传回八木胡同,宋老夫人与大夫人张氏、二夫人徐氏、叁夫人廖氏等都高兴非常。宋老夫人遣了丫鬟兰芝去问叁少爷什么时候到家。
兰芝去查探了回来禀道:“皇上赐了宴,叁少爷今儿恐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呢!”
宋老夫人的侄孙女陈韵萱兴奋道:“是了,选上了庶吉士,之后皇上还要赐宴礼部,新科进士们还要行释菜礼、提名立碑……翊哥哥要有的忙了!”
廖氏笑着说:“恭喜老夫人了!”
她一带头,剩下的人纷纷祝贺宋老夫人,宋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竟是自幼子宋兴润死后就未有过的开怀。
她不由又想起宋兴润来,絮絮叨叨道:“当年润儿选上了庶吉士,家里也是这般高兴……那会儿你还有身孕,还未生下端哥儿,老爷一听到消息啊,就吩咐我去张罗闻喜宴,说家里只怕得热闹上好一阵子了,谁曾想……”
宋老夫人眼神一黯,廖氏眼中也有泪光闪烁,顾不得擦自己的眼泪,忙道:“今天是翊哥儿的大喜日子,娘就别提这些往事了。”
宋老夫人叹了声气,面色还是怏怏的,高兴不起来。
二夫人徐氏上前道:“娘,趁翊哥儿还没回来,咱们把府里全都布置布置如何?等翊哥儿回来了,瞧着就喜庆,肯定会更高兴的!”
宋老夫人这才又渐渐高兴起来。
朝中有宴,家中亦有宴,甚至国子监的同窗之间都会自行举办庆祝宴会。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多少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大喜,自然要撒了欢儿的庆祝。
已近初夏,一众国子监学子在城西曲河边,戏称要效仿古人,举办“杏林宴”。
“反正咱们有新科状元郎,这‘杏林宴’可不是胡诌的!”
众人都道,正是这理!
一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正好此时附近教坊的花船在此处停留的不少,还有人上花船去尽情胡闹的,举着酒杯与春娘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而正经受众人恭贺的新科状元郎却不胜酒力,脸色酡红,扶着河岸边的石凳,腿软得快倒下去了。
大多数人都去疯了,宋谨翊对花船并无兴趣,骆文熙也兴致缺缺。见白宇堃好像快倒下了,骆文熙忙上前扶住,问:“澜甫兄,你还撑得住吗?要不要我雇辆马车先送你回去?”
白宇堃却不知听没听进去,只一个劲儿摆手。他酒量这么差,国子监的同窗们真是头一回见识到,正如他们曾经也是头一回见识宋谨翊千杯不醉的恐怖酒量一样。
宋谨翊看他快不行了,道:“我去看看,还是雇辆马车过来吧。”
骆文熙点头。
宋谨翊不知这附近有没有车马铺,鲁吉已腿脚麻利地跑到街市上看去了。
这时,宋谨翊在街角看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不由停下脚步,定睛仔细分辨。
苗条的背影,不甚合身的深色男装,小脑袋东张西望,鬼头鬼脑的,像是在努力寻找什么人。
等那道身影转过来,他看清她的面孔——这回她还在唇边贴了胡髭?
同时,她竟也正好看见他,顿时双眼一亮,喜不自禁,冲他一个劲儿的招手,兴奋地招呼他:“哎!世兄!”
明天再来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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