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松饼。”纪尧说:“也不贵,吃个乐呵吧。”
之前跟蒋衡分手之后,纪尧没几个月就离开了北京,转而跑到上海来谋出路。由于生活圈子挪移和分手后遗症,所以纪尧跟这些北京的老朋友联络频率也不太多,也就逢年过节会多问候两句。
葛兴找他们过来也不是为了喝酒找乐子,更多的是觉得唏嘘,所以忍不住想要跟老友凑在一起再聚聚场子。
他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老朋友久别重逢,虽然不至于生疏,却总有许多话想说说不出口。
生活艰难,无论是不缺钱的大少爷还是自立门户的顶梁柱都或有或的难处,但他们的年纪早过了可以拿牢骚出来抱怨的时候,于是酒过三巡,唯一滴酒未沾的蒋衡率先从这种温吞的气氛中站起来,询问周青柏哪有吸烟室。
“后面,从储物间旁边那个楼梯上二楼,有个小天台。”周青柏趴在吧台上给他指了方向:“就是烟头别乱丢啊,这都是老房子,小心失火。”
蒋衡走后,纪尧把杯子往周青柏那推了推,示意他加杯。
“还要白兰地?”周青柏问。
纪尧点了点头。
“少喝点。”周青柏给他续了杯,刚想接着说什么,就看酒吧角落里那两桌似乎隐隐约约有点火药味,于是神色一凌,连忙去调节了。
吧台旁一下子只剩纪尧和葛兴,葛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眯了口酒,问道:“你和蒋衡……现在怎么回事?”
纪尧不意外他会提这件事,葛红娘这辈子的人生目标就是拉上一对算一对,三句话都不离人生大事。
“也就这么回事。”纪尧说:“你看见了。”
“想复合吗?”葛兴问。
纪尧抿了抿唇,他的指尖捏着酒杯,在灯下转了半圈。吧台上的灯光落在棱状杯上,折出细几丝碎的钻光。
“我也不知道。”纪尧垂着眼,低声说:“而且说实在的,人长到这么大,就该有很多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葛兴的指尖捏着酒杯,手腕从吧台上垂下来,他坐在转椅上转了个身,后背贴着吧台,忽然伸手跟纪尧碰了个杯。
“你知道我跟蒋衡是在哪认识的吗?”葛兴问。
“不是在北京吗?”纪尧问。
葛兴家里的生意都在北京,近几年才开始往上海深圳之类的发展,在纪尧的印象里,葛兴似乎很少离开北京。
“在上海。”葛兴用酒杯轻轻磕了磕吧台,低声说:“甚至就在老城区。”
纪尧纳闷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提起这个话题有什么意义。
葛兴沉默了一会儿,抿了口酒,忽然挑起眉,冲着纪尧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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