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良脸色难看至极,半晌,颓然道,“贺聆,我求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救小珩。”
“你别给我戴高帽,”贺聆用力握了握十指,“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不如跟小柏说个明白,我不相信他真会再寻死觅活。”
他说着,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听见柏良轻声说,“他会。”
贺聆拧动门把的手一顿,脸色青白交加,他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柏珩听见动静,急道,“贺聆,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我哥哥又为难你了?
柏良上前轻轻一扯,贺聆的手就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他苦笑了声,觉得挺好笑的,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笑够了,自嘲地说,“我只恨自己不够冷血。”
柏良语气真诚,“多谢。”
贺聆暂时不想见到柏珩,没有告别就走了。
柏良推开病房的门,沉声道,“你如愿以偿了。”
柏珩靠在床上,正喝着剩下的小半碗猪骨汤,闻言,抿出个甜甜的笑,“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狠心的。”
柏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柏珩,心中滋味万千,他是一个想要挽救胞弟性命的兄长,即使愧对贺聆,也只能自私地顺着柏珩的意愿行事了。
至于那些贺聆不该知道的,他会抹得干干净净。
——
柏珩出院前一天,贺聆架不住父母再三的盘问,直接把柏珩的病房号告诉了他们。
在柏珩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正式见贺聆的父母,他紧张得一个劲问东问西,原先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贺聆却高兴不太起来,他昨天刚跟公司提了离职,也告诉了父母要跟着柏珩回去,父母全然掩饰不住的欣喜,那些苦闷只有贺聆一个人承受。
他情绪低落,柏珩忍不住嗫嚅着道,“你不想我跟叔叔阿姨见面吗?”
贺聆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你真觉得自己跟他们是第一次见?”
柏珩眼睛发亮,“我以前见过他们?”顿了顿,失落道,“我记不得了,那他们喜欢我吗?”
贺聆觉得对失忆的柏珩发脾气挺无理取闹的,但又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嘲讽道,“喜欢到恨不得娶你进门做媳妇呢。”
柏珩很显然没听出他的反话,羞涩一笑。
贺聆拳拳打在棉花上,没意思极了,也就懒得跟个病人计较。
不多时,贺家二老就提着新煲的排骨汤到了。
“哎呀,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贺母见到小脸惨白的柏珩,心疼得不行,连忙将汤汁倒出来,“阿姨给你煲了汤,快尝尝。”
柏珩乖巧地道谢,拿着碗一勺一勺地舀着,又夸赞贺母煲的汤好喝,把贺母哄得服服帖帖。
“我听说你记不得事了,那象棋还能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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