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呆呆地看着贺聆的笑容,半晌才憋红着脸点了点脑袋。
柏乔掩唇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以后有空再把小珩的糗事都告诉你。”
贺聆连忙起身送她出去。
“就到这儿吧,”柏乔在电梯口停下,“小珩还在等你。”
贺聆看着一闪一闪的数字,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跟柏珩的对视,一时有些后悔忘了形,才让气氛变得那么微妙。
他听见柏乔轻声说,“其实你跟小珩未必无法挽回,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电梯到了,柏乔抬眸笑道,“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送走柏乔后,贺聆慢悠悠地往回走。
医院的走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众生百像这个词在连接着鬼门关与人间道的医院里有着最为深刻的表达,没有人知道走过身边的人得的是吃几颗药就能痊愈的感冒还是药石无灵的绝症,在生死面前众生平等,没有谁有特权。
为别人豁出性命,这世间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他站定在病房外往里看,柏珩靠在床上,似乎是疼得厉害了,五官揪在一起,腿上的石膏比洁白的天花板和床单还要白得刺眼。
柏珩侧过身想去拿桌子上的止痛药,但他腿脚不便,倾身时拉扯到伤口,疼得额头冒汗,又靠回去微微喘息着。
贺聆推开门,他似被吓了一跳,明明疼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对贺聆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轻声唤了声贺聆。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说不出的讨好意味。
贺聆走上前去问道,“伤口又疼了?”
柏珩唔的一声,摇摇头,“不疼。”
“既然不疼那就不用吃药了,”贺聆拿起桌子上的止痛药晃了晃,注视着柏珩光洁额头上细密的汗,故意吓道,“俗话都说是药三分毒,以后都别吃了,我拿去丢了吧。”
他作势要把止痛药丢进垃圾桶,柏珩果然急了,咬唇支支吾吾地说,“疼”
贺聆哼了声,“那你逞什么能,疼就说,我又不会虐待你。”
他说着给柏珩倒了杯温水,又倒了两颗药到柏珩的手心。
柏珩眼眸亮晶晶的,连吃药时都在偷偷看他,吃完了止痛药,贺聆放杯子时,柏珩才嗫嚅着说,“我怕,你也觉得我没有男子气概,喜欢别人”
贺聆动作微凝,颇觉好笑,“哭和疼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人有没有男子气概的标准,再说了就算是,你在我面前不说哭了一百次也得有八十次,我要嫌弃你早嫌弃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柏珩期待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会喜欢别人,对吗?”
原来是拐着弯问他话呢,贺聆抿了抿唇没回答。
柏珩失落地垂下眼睫,“我不说了,免得又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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