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许缘竹摇摇头,笑道:“何先生怎么能随着他胡说,那小子喝了点洋墨水,哪里还记得这国画里头的笔墨趣味。我看他啊,整日光想着怎么推翻他老子搞些新鲜东西,他哪里知道,这世上许多事和学画一样,都是出新易,入古难啊。”
何聿秀道:“看来教养孩子,也是一等难事。”
许缘竹取了一张熟纸出来,闻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何聿秀,问道:“何先生如何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何聿秀愣了愣,紧接着说:“我一人,自在惯了。”
许缘竹闻声笑了笑,“唉…我如今怕是受不了这等自在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这心里啊,也暖一些。”
何聿秀没再接话。
许缘竹的目光,重又回到那张纸上。
“今日画什么?”何聿秀问。
许缘竹思量了片刻,说:“前一阵子勾了幅荷花,今日把它画完吧。”
细笔勾线,胭脂曙红分染花瓣,藤黄加花青再加一点点朱磦调出汁绿上叶根,许缘竹一幅画儿画了很久,何聿秀凑近看了一眼,又从自己随身带的几张小稿里抽了一张出来。
许缘竹显然还是手略生,才开始分染花瓣,过多的水变顺着熟纸淌到了别的地方。
“清水笔上水太多了。”
许缘竹点点头,“是多了些。”
何聿秀闲来无聊,也随着他一道画了两笔,这书房里的东西,多的地方格外多,少的地方格外少,两人各占一桌,中间竟还空了很大的地方出来,何聿秀禁不住感叹了句:“许社长这间书房地方倒是大得很。”
许缘竹抬头看了一眼,“是啊,从前这书房中间还有个柜子摆我玩的那些石头,倒也没觉得多大,那柜子撤走了之后一下子便大了起来,我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想添点什么又想不出该添些什么好。”
何聿秀想了想,灵机一动,说:“许社长何不添一组屏风?”
许缘竹眼前一亮,“屏风?屏风好啊。”
“只是…”许缘竹皱皱眉,“这一时间也不知上哪儿找来。”
何聿秀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便送许社长一组四条屏好了。”
许缘竹愣了愣,片刻,一阵狂喜,“何先生当真?”
何聿秀笑了笑,“哪里还有假,许社长三番两次帮我,不过一组条屏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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