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宽宏大度?”
颜鹤径绕道缆车内的角落里,回答:“我懒得跟不在乎的人计较。”
颜鹤径以为乘缆车能看见雪山之下的风貌,没想到窗外的景色几乎全被雾气遮掩住,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虚影,颜鹤径撑着玻璃,难免失望,叹了几声气。
宗炀靠在颜鹤径身边,说:“以后夏天雪没那么多再来,应该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了。”
颜鹤径转过身:“今年夏天你陪我来?”
宗炀不假思索地答应,继而想到这也算是一句十分没重量的承诺。
何文岛自告奋勇在回去时开车,颜鹤径猜他是不想和他一起坐后座,才揽了这苦活。
一车人疲倦得很,都在昏睡,颜鹤径怕何文岛也被睡意感染,强撑着没睡,想要偶尔陪他说上几句话,还问他累不累,他们可以换着开。
何文岛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颜鹤径,有些不自在地说不用,他不累。随后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思虑良久,几次欲言又止,颜鹤径实在憋闷,让他有话直说。
何文岛道:“我早就感觉你不一样,一直提心吊胆。”
这句话什么都没说明,颜鹤径却什么都懂了,但他担心宗炀睡得浅会听到他们谈话,便只说:“是吗?”
颜鹤径说不准自己对宗炀哪里不一样,也不因为何文岛的话而愉悦。宗炀能把他推开,可以对他的试探视若无睹,说出“不要见面”这种冷漠的话,颜鹤径不愿意去想这些,但总会想到。
他看向睡着的宗炀,这时何文岛又说:“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颜鹤径不知如何回答。
回程没怎么堵车,快上许多。颜鹤径刚进到家,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听见宗炀在背后叫他。
颜鹤径回头看,惊讶道:“你怎么跟上来了?不是说明天见面吗?”
宗炀提着他的背包,像是跑上来的,用力喘气,头发跑得很凌乱。
他平复了呼吸:“想看看你。”
宗炀跟着颜鹤径进门,看着颜鹤径换鞋,放下行李箱,躺倒在沙发上,嘟囔腿走得很酸,又拿出手机看今天走了多少步,对宗炀炫耀说他是微信朋友里步数最多的人,并且奇怪宗炀和他一起爬山,为什么步数要少很多。
最后因为宗炀长久的沉默而走过去摸宗炀的脸,用很奇怪的语气问宗炀怎么了。
宗炀想说他想象过颜鹤径每天回到家最先做的事情,脱鞋换衣服洗澡还有工作,他想象颜鹤径看电视的样子、睡觉的样子,这么多纷杂的日常生活的场景中,他一次也没有把自己塞进去,变成颜鹤径生活里的一部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