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最美好的时刻,我不会突然发疯毁掉你的婚礼的,姐姐。宗炀在心里这样说,强撑着笑容,目视颜松影亲吻宗俙,一个银色发亮的小圈悄无声息套入了宗俙纤长、洁白的手指上,宗炀感到一股令他目眩的光芒,从教堂门口涌进,拱形的门外寂静无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死去一样。
颜鹤径家中堆满宾客,颜松影请了很多岛上的熟人,因此颜海峰不得不向左邻右舍借来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颜鹤径担任起招呼客人的职责,也负责陪着颜松影向长辈敬酒,顺便挡掉无数相亲的邀约。
宗俙难得这么高兴,双颊绯红,跟着颜松影叫叔叔阿姨,嘴角都快笑僵,宗逸和一个同龄男生挺聊得来,都是叛逆之际,对于成人众多的婚宴场面不屑一顾,一齐装酷,不过是讨论动漫和电影,以为大人都不懂。
以至于最初没人发现宗炀不见了,以及他是何时不见的,或许在回家的路上,也可能在宴席上,总之颜鹤径回过神来,没见着宗炀的半点影子,奔去楼上房间也没看到人,他开始慌张起来,宛若一只无头苍蝇,在人堆里乱转。
云来瞧见颜鹤径神态焦急,揪住他,问他:“怎么了哥?你在找什么?”
“你有看见宗炀吗?”
“刚刚在教堂有看到过。”
颜鹤径的眼神落在门边,觉得那边有些空旷,猛拍大腿,说:“我电动车呢?”
云来思索,说:“被偷了?”
颜鹤径没理云来的追问,也暂时没惊动宗俙,火急火燎拿了钥匙,骑他爸那辆生锈自行车出门,云来追他,颜鹤径对他说:“你就待在这儿吧,我哥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喝多了,吐去了。”
“哥,你喝了酒骑车危险!”
颜鹤径转过来扬扬下巴,自行车蛇一般扭了扭,吓得云来膝盖一软,连跑几步扶住书报夹。
颜鹤经说:“没事,我清醒着呢,你记着,我哥问起的话就给他那样说啊!”
午时街上人不多,人都缩进家里去了。颜鹤径从北边跑到了西边,在一家小超市门口看到了他那辆亮黄色电动车,车子倒在门口,有点楚楚可怜,钥匙都没拔,幸好岛上小偷不多。他进而想起上次用车后忘记拔钥匙,所以给了宗炀可乘之机。
宗炀还穿着婚礼上的西装,发胶梳上去的头发垂了几根下来,他手里叼着一根烟,站在货架前跟店员大声吵架,周遭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侧目,觉得碰上神经病了。
因为宗炀显然精神不正常,说话歇斯底里、烦燥、快速,像一台快速起起落落的缝纫机,店员是个女生,有些恐惧的样子,好几次宗炀的烟快烧到她的头发,她颤巍巍举起手,像是要拿手机,可能准备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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