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融虽然在生气,声音却没有拔高,只是面色看起来更加冷漠疏离,语气也有些恼意。
他不轻易生气,但真的被气到了反而不容易消气,就像是一只竖起所有锋利尖刺的刺猬,蓄势待发盯着敌人。
曲玉默了默,略微垂头:“对不起。”
刺猬顿了顿,火气被压下去了些。
景融依旧不悦盯着他:“上次我也说过,你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并不足以弥补过错。”
“所以你为什么不惩罚我呢,”曲玉定定看着他,“你是不敢再和我纠缠在一起对不对,怕心软原谅我,怕跟我真的重修于好。”
“你在害怕,不是吗?”
景融睫毛轻轻颤动,在他愈发咄咄逼人的阵仗下逐渐有些兵荒马乱。
曲玉的话像一根刺,直接戳中了刺猬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柔软脆弱肚皮,并十分大胆地又戳了几下,令刺猬惶惶不安。
那张清俊如玉的脸终于有了点裂痕,露出一点无措。
“够了。”
景融忽然站起来,高度的优势令他垂头看着曲玉,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但对方却浑然不觉,仍是紧紧盯着他,像是要透过他镇定的表面看到低下汹涌翻腾的大浪。
“这些只不过是你的自作多情而已,是你想要激我,给你机会赎罪受累,然后就有更多的理由继续纠缠我。”景融指尖微微颤抖,嗓音也不复平稳。
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但他忍着这点不适,目光坚定而伤心:“如果你真的在意这段感情,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瞒着我,明明你有那么多次可以坦白,明明你可以用别的方法,但你偏偏选择了骗我。”
“尤其是那个周一醉酒的荒唐谎言,你明明可以不设局,但你偏偏选择了骗我,你骗我,你凭什么让我现在再相信你,你凭什么?”
“你说啊,你凭什么现在说这些?”
景融绷不住自己的情绪,隔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上午忍无可忍,把一直萦绕脑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又不想让家人担心,和曲玉分开之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所有的疑惑全都压在心里,沉甸甸得令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但他生怕被人发现并投以怜悯的目光,努力憋着不说,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学放学,日常生活。
但再压抑情绪,也会有爆发的那一刻。
因为把话全都说了出来,景融心里那沉甸甸的感觉消散了一些,但仍是不得解脱,他的眼睛有些泛红,像是走投无路的小兽,咬牙切齿面对着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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