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挪到餐桌,江崇年半边的报纸都看完了,听见椅子移动的声响,他又抬脸看过来,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吗?无故联系不上,对成年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知为什么,发生在这么听话的明扬身上,他觉得有些奇怪。
江崇年将视线又移回报纸上,补了一句:你也可以不说,这是你的自由,先坐下来吃早饭吧。
明扬记得昨晚在医院听到的,骨科医生不算客气的嘱咐:伤得不重,但也开不得玩笑,这一折腾骨头差点歪了,下次不管玩什么都别拿这手开玩笑
当时江先生只看着明扬的手,一句话没说。甚至直到家,关于石膏的事他提也没提。越是不说明扬越觉得自己错了。
现在听江崇年问起,他屁股在凳子上都没坐稳,腾得站起来,转身蹬蹬蹬跑上楼。
王姨煎好鸡蛋端出来,望着他急匆匆回去的背影,大惑不解,少爷,明扬昨天做什么了,你要教训他?
明扬那模样,就像正要被教训的孩子,怕被家长骂,不敢吃饭直接跑回房躲着。
没说要教训他。江崇年也被他整迷糊了,本想跟上去,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没几分钟人又下来了。
他手里握着揉得皱巴的五百现金,一只手搓了搓,原本是想抚平,奈何一点用都没有。明扬仔细数了数张数,献宝似的递给江崇年,昨天兼职,负责人给我的。
他还记得那个负责人把钱给他的时候,眼睛都笑没了,直说明扬走大运了,以后不是三百就能请得起的小龙套
江崇年诧异一瞬,放下筷子接过来,什么兼职?他将那五张可以算的上血汗的钱放大理石桌上。顿时觉得有些想笑,是缺吃还是缺穿,逼得这位断了只手的小少年可怜巴巴去兼职?
兼职演戏,导演说我天赋异禀。明扬边说着边坐回椅子上,握着勺子舀汤喝,尝了一口不忘夸奖人,王姨,您做的汤真好喝。
喜欢就好,早就炖着了,我去看看火,不够再给你添。王姨满眼的笑,将热腾腾的鸡蛋往他面前挪了挪才回厨房备午饭食材。
说着好喝,明扬却仔仔细细将里边飘着的葱花悄悄挑出来。江崇年见他不不好意思直接放桌上,给他扯了张纸垫着。
原来不吃葱。
明扬握着勺子抬头看他,目光亮亮的,那里面装满了笑意,刚起的缘故头发蓬松且凌乱,这模样带了些无辜。
他就这么眉眼弯弯看着江崇年,再寻常不过的眼神,竟看得江崇年心跳加快。
江崇年收回视线捡起筷子接着问:石膏呢,是你自己要拆的?
不是,明扬看一眼手上崭新的白石膏,顿了顿老实交代:没我的戏了,他们说可以拆。越说声音越小,他又想起骨科医生责怪江先生的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去医院和那位医生说清楚,是他自己拆的,不关江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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