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弦动了动脑袋,又从胳膊里蹭出一只眼睛来看他。
陆嘉礼帮他拨开眼睛旁的碎发,柔声哄着:“阿弦,下节音乐课,我们要去音乐教室。”
虽然陆嘉礼的声音在嘈杂的课间并不大,但是坐在前方的余尚飞却能够听得清楚,那声音中所包含的东西让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看他们两个。
齐连走过来把他从座位上拖起来,勾着他的脖子朝外走去,道:“走啦小鱼仔。”
余尚飞踉跄了一下被他拖着往外走,脸上的表情恹恹的。
齐连皱着眉,等到走出教室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余尚飞看了他一眼,双眼放空道:“不知道。”
齐连道:“你……”
“老齐,”余尚飞打断了他的话,道:“让我自己想想。”
齐连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大咧咧的余尚飞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的就突然就陷入爱河了?邪门儿,真他娘的邪门儿!
陆嘉礼看着门口的方向,又收回视线,长睫低垂,遮住眼中变幻莫测的神色。
为什么清心寡欲的佛子会离开他的佛踏尽红尘呢?
陆嘉礼之前读这些故事的时候总是有这样的疑问。
他的信仰,他的一切,他从前的人生,都被尽数推翻,然后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建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这个国度的中心,所有的能量,都围绕着一个人在转动,受一个人供给。
陆嘉礼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去这样做。
而现在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他会这样做。
顾南弦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小指蹭了蹭他的掌心,道:“我只会弹吉他。”
陆嘉礼把他拉起来,道:“我没有听过,音乐教室有吉他,阿弦,可以弹给我听吗?”
顾南弦揉了揉眼睛,问道:“如果可以自由活动的话,我就弹给你听。”
陆嘉礼喊道:“阿弦。”
顾南弦侧头看他。
陆嘉礼的眸中是温柔的星海,他用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顾南弦,语气带着几分请求。
“可以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吗?”
顾南弦怔了一下。
陆嘉礼又浅淡的笑了,“我的意思是,今天,可以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吗?”
没人能对着这样的陆嘉礼说不。
顾南弦更是只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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