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颜珂还在和医生讨论母亲恢复过来的可能,毕竟女人已经睡了太长时间,此时哪怕是醒过来有了知觉有了反应,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的更别提心理活动。此时她就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活人,虽然有反应还活着,却失去了本来该有的活力。薛颜珂皱着眉,多次向医生要求治疗好他的母亲,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他是个乖巧孝顺的好孩子,从小到大宁可是自己吃苦也不愿委屈自己重要的人。
医生表示无可奈何,他虽然可以用医疗设备和电流来刺激病人的大脑皮层,但能不能彻底恢复活力和反应能力就要看天了。薛颜珂深吸一口气,似乎心理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这种感觉就像是上天给了你一颗糖,你打开发现这只是空有一张糖纸而已。
他深深地沉默了一会儿,和母亲如出一辙的黝黑双眼眼里看不出情绪,仿佛是极度着急又极度无奈。医生当然知道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是谁,现在全国上下有几个认不出薛颜珂的人,自己家里的老婆女儿还是这个人的死忠粉丝,女儿的房间里贴满了这个人的海报,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尖叫。一开始医生还以为女儿加入了邪教,后来看了这个人的电影之后不得不说他也挺欣赏这个年轻人——此时薛颜珂皱眉为自己母亲深深烦恼,别的不说这份孝顺就取悦了医生。
疗养院的医生叹了一口气安慰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要彻底恢复对外界的直觉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如果经常和她说话的话说不定会有效果……”
薛颜珂沉默地点了点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其实他已经习惯了母亲十年的沉睡,只是再陪伴一会儿又有何关系?
唐黎倒是先进了病房,坐在女人身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虽然这个垂着眼的女人既没有反应也不会说话,但唐黎还是觉得挺尴尬的。他毕竟是乘人之危,趁着人家妈妈不知道把人家儿子给骗来做童养媳了,人儿子小时候水灵灵软乎乎可好看,长大之后帅得人见人爱世界疯狂,多好一人被自己给套牢了,天天端茶做饭洗衣拖地赚钱养家,感觉自己占了好大一便宜啊。此时唐黎坐在人妈妈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愧疚。
桌面上有苹果,他为了缓解心里的愧疚拿起一个决定削个皮。搞个平时经常吃到的小白兔苹果好了,美与美味并存。但无奈平时这个活都是颜珂在做,颜珂宝贝他宝贝到看他拿起刀就心急火燎地怕他割到自己,别说是削小白兔了,哪怕是雕莲花都能给他弄出来。果不其然唐黎差点就削到自己的手,他看着手里那个苹果一脸麻木,觉得自己过真被薛颜珂那个大混蛋养成废人了。
薛妈妈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黑如乌木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半阖着的眼睛深幽如静湖,皮肤白皙如同窗棂上的新雪。她或许并不是那么美丽,却柔和到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唐黎张了张嘴,最后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线,他干巴巴的说:“妈,我是你儿媳妇。”
突然他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了一声轻笑,于是立刻转身,发现薛颜珂果然站在门边上轻轻用手背捂着嘴,肩膀有一些抖动。唐黎看了他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明白他是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了,于是立刻脸红到了耳边:“薛小同学你在笑神马!”
薛颜珂一边笑一边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极为幸福,最后也无法平静自己的笑,就那么抬眼看着唐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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