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险些就“粉碎”过一次。
救他的人坐在他身边,对方似乎觉察到了盛欢的注视,很快偏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温鸣玉的目光重新转到凤亭身上,缓缓道:“你大费周章地来求我,想必那个人身份不一般了。”
凤亭怯怯地望了温鸣玉一眼,压低声音回答:“我不敢瞒您,那人是袁意文先生的长子,整个燕南,除您以外,也没有人能够让他知难而退了。”
袁意文是燕南赫赫有名的一位富商,家世显贵,他青年丧妻,又娶了交通总长的掌上明珠续弦,亲妹妹是燕南督办岳端明的正房夫人。在生意场中,他可谓是左右逢源,人人都愿意给一份面子,难怪凤亭会这样为难。
温鸣玉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却隐去了,淡淡说道:“若今天惹麻烦的是你本人,这忙我就随手帮一帮,也无所谓。但这是你师弟的事情,还要师兄代为出面,不知是他不愿有求于人,还是在向我摆架子呢?”
听闻此言,凤亭脸色一白,膝行几步,伏在温鸣玉脚下急道:“不是的,三爷,不是的。师弟绝没有这个意思。他年纪轻,胆子小,怕在您面前会有失仪之举,所以才不敢来见您。您要是肯帮他,我必定会带他一同登门拜谢,就算……就算让他服侍您,他也绝不会有二话。”
盛欢再也坐不住了,既气凤亭提出一个如此暧昧的谢礼,又气温鸣玉会逼得凤亭说出这样一番话。在盛欢的认知里,温鸣玉尽管有时候冷酷无情,但绝不会使用施恩望报,以此胁迫他人就范的卑劣手段,可若是他们二人毫无瓜葛,凤亭就不会想也不想的提起“服侍”一词,他这样说了,或许代表他和温鸣玉做过同样的交易,他们的往事,就是由此而来吗?
凤亭正手足无措,惶急地央求着温鸣玉,姿态十分可怜。盛欢与他曾有过相同的境遇,见状不但无法怪罪他,反而生出了几分同情。而温鸣玉那一边,盛欢更是没有立场管那个人的事,他思来想去,只觉再坐下去,都是自找气受。可自己要是在此时离开,就是在人前拂了温鸣玉的面子,那是很对不住对方的。
盛欢一径想着心事,殊不知神情早就悄然有了变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说是冷若冰霜,也毫不为过了。温鸣玉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放下茶杯,轻轻咳了一声,借此消去涌上来的笑意,对凤亭道:“且住,越说越离谱,我儿子还在,不许教坏了他。”
凤亭一怔,连忙解释:“是我太着急,说错了话,可是三爷,我的师弟……”
他三番两次的把话题转回到师弟身上,可见的确是求助心切了。温鸣玉沉吟片刻,忽然牵过盛欢一只手,问道:“你说,这个忙我是帮,还是不帮?”
盛欢突然的被对方从沉思中揪了出来,有些措手不及,只茫然地看向温鸣玉,眨了几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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