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嘴角轻轻勾了勾,跟丧失了所有记忆的人打感情牌是最好打的,没人忍心让素不相识的人无缘无故 坐牢,更何况名义上还是他的父母。
“你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他们了,但你的父亲和母亲在你生病期间全程照顾,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生你 养你的父母进监狱吗?! ”
安齐不轻蔑地笑了,但笑声十分短暂,很快他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不认识他,他就是死了,和 我也没关系。”
安妈呆滞地看着安齐,律师脸色阴了些,偏过头靠在安妈耳边小声说:“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为什 么会对你们有这么大的仇恨?”
安妈也陷入惊慌,她往前一步想靠近安齐,却被林温文拦下。
“妈没有想过伤害你,你爸也是,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伤害你呢?!他只是一一他只是想看看你,谁知 道正好供氧器松了,这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
听完安妈的诡辩,安齐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鞋尖,他松开了放在林温文胳膊上的手,“我有点困 了。”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
门没有关,安齐抱腿坐在沙发上,门外走廊上的争吵声清晰可见,但却都是安妈的声音。一个上了年纪 的中年女人,说不过就靠闹,尖着嗓子乱骂一通。幸好公寓是一层一户,没有邻居出来看热闹。
年幼的时候,便是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安齐家里有一群疯子,而他也只是走了疯癫的反方向,是另一种意 义上的疯。
“不孝子!白眼狼!猪狗不如!”
安妈嘴里的脏话全都指向一个人,而她之所以这么大声,也只是为了安齐能听到。
“我会向警察申请人身保护令,如果你再来找安齐麻烦,你和你的丈夫下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过 了。”林温文冷眼瞧着她,掌心的手机屏幕上报警电话已经输好了,只等拨出。
律师以为是软柿子,谁知是块钢板,虽不悦但还是扭头就走,安妈也立马心虚地揪着律师的袖子逃进了 电梯里。
林温文回房间的时候,安齐正坐在沙发上,双眸空洞无神,身体微微颤动着。
安齐的身边突然陷了下去,而他的身体也因为失去平衡倒向林温文。
“好想死。”
安齐靠在林温文身上,他像个暖炉,总是暖烘烘的,让人忍不住在冬日里靠近。
“不许说死这个字,你得活下去,好好地和我生活。”林温文抚了抚安齐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以下 了,不认真看容易把他看成女孩子。
安齐撑起身子,注视着林温文,“那我想活。”
“”林温文沉默了,后面这句听起来好像更让人难过,不过两个都没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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