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他会学着做饭给两个人吃,吃什么都好,他不挑食,可以无限纵容爱人的食欲和味蕾,哪怕是再不喜欢的东西,只要是两个人一起,他大概都会觉得满足。
左应宸让他沉寂的幻想先闪烁了一段日子,然后又缓缓黯淡,最终破碎成渣。
就在他彻底放弃不切实际地做梦时,却发现一切好像还有转圜的余地。
夏之旬突然出现,提醒他按时吃三餐,悉心问他爱吃什么,还用心在生日这天亲手做给他吃。
不是小心翼翼去讨好别人,而是被当成需要照顾的那个,关怀备至。
裴声的思绪被厨房的场景拉回他们在食堂吃饭那天。
那天夏之旬刚刚了解到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大抵是心疼,所以硬要他说出喜欢吃的东西,还承诺以后会带他去吃。
可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喜欢吃什么,走出食堂时看见川菜窗口第一栏的黄色菜名,顺口就说他爱吃水煮鱼。
其实他压根没吃过几次水煮鱼,甚至也不常吃辣。
现在厨房里飘来一阵阵切开的辣椒的辛辣气息,他的眼睛开始有点痛,却不舍得闭眼。
如果这一切是转瞬即逝的风,是不可触碰的镜花水月,是终究会消失的温暖,那他只想永远,永远地记住这个场景。
夏之旬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关门的声音,忙碌中分神扭头看,看见裴声还站在门口,扶着门把手,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又催了一句,裴声还是没动,只好无奈地关了火,把手洗干净,走近才发现小寿星的眼眶居然泛了红。
他一惊,赶紧拉着裴声往房间里走:“是不是太辣了眼睛痛啊,所以我刚刚让你先走嘛,你又不听,非要站在厨房。不过我买了滴眼液,医生说可以缓解疼痛,过来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听见这话,裴声鼻子就更酸了。
习惯坚强的人往往在被关心时最脆弱,有时候即使本来没什么事,被在乎的人问一句怎么了,也会觉得委屈,格外脆弱。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裴声清楚,他自己现在就很脆弱。
他很想哭,因为眼睛痛,因为心里很高兴。
像一块蓄满水的海绵,夏之旬再多说一个字,那些话带着分量砸下来,水就要被挤出来。
夏之旬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盒未拆封的眼药水,飞速拆了包装,示意裴声平躺好。
裴声脱掉外套躺下,但眼药水还没滴出来,他的眼泪就先一步滚落,流不完似的,顺着眼尾滑落,汇成两条小河,打湿了白色的枕头。
二十五岁第一天,在比自己小的男朋友面前因为这个理由哭,也太难为情了。
但情绪是无法抵挡的,他被汹涌而来的情绪淹没,控制不了泪腺,只能在一片迷蒙的视野里从夏之旬手里拿走眼药水,翻了个身背对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话里还是带了点哭腔:“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先出去,我等一下,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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