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像只毒蛇般静静地盯着老头儿的举动,嘴上阴狠地发问:“你不是说这儿没有人吗!?”
张鸣无言以对。
石河滩这片的树林,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只有这一户。”
“你真是!”
“真的。”冷汗直流、一张老脸都快被汗水泡白的中年人,用袖口擦一把额头,惊魂未定地喘着气:“你小点声,小点儿……”
出了树林,从石河滩吹来的风更大。他一辈子从未干过这样的亏心事,见风都害怕。
但是“墨镜”却告诉他:“我们被人看到了,必须换地方。”
“不能再换了!”一想到这种经历还要换个地方再来一遍,张鸣心中一阵儿着急:“这是我的车牌,你以为转的地方多了,他们会注意不到吗?全清源镇只有这里算是荒郊野外,再有就是茶田,可茶田,你敢去吗?”
“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换去别的镇,他们会看到我的车牌!”
张鸣绝不肯同意:“条子会找到我的!”
他们的矛盾再一次爆发,就在这时。
“谁在那儿呢?”
——这老头儿还站在原地,远远地朝这里望,竟然还不走?
方长云觉得蹊跷极了,心想,这车在石河滩停着什么?难不成,是水泥厂来偷石子儿的?
“墨镜”回头,脸上表情狰狞:“出去解释。”
“说你路过撒尿。”
张鸣紧绷嘴唇,慢慢从车后走出来,两个人隔着几百米远,视线交汇——
“诶!”
“张副董?”
“你怎么来这儿赏光来了?”方长云身板挺拔,此刻竟朝着他们的方向直直地走过来。
所幸他们距离较远,“墨镜”有足够的时间跑到树林里给尸体掩饰。
张鸣心中警铃大作,轰得他脑袋要炸开,方长云刚才迈出坚定的几步,让他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不久后的牢狱之灾……
老头儿该死的热心,不辞辛苦地绕过石河滩走过来,他心里对张鸣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见人这样停车在家门前,刚刚又已经对视一眼,总该去打个照面,毕竟,自己的孙子还是要利用他这个跳板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走到缓坡底下。
而“墨镜”已然抄起铁锨,悄无声息地躲在车后,脸微微侧过,准备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老爷子声如洪钟地问:“是张副董吧?我没看错吧?”
张鸣站在高地,脸色虚白,满面是汗:“……是。”
“呦,您这脸色儿,是怎么啦?”方长云仰头,走上来几步,问道:“热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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