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初入警局工作不久的年轻人抬起眼皮, 扫过警察局走廊上、满墙贴着的规章与颂条。每天早上, 当他踏入这里工作的时候,心中都会充满神圣感和正义感。但他此刻忽然觉得,这世界离奇得叫人难以捉摸。
那宋知和张令泽……
他们昔日的关系,现如今, 只会让宋知的愧疚、负罪感再加一重。
难以想象,小知他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项彬手上依旧保持僵硬的姿势,一时都无法继续打字。
他与陈柏宇再次对视一眼。
陈柏宇接收到来自好哥们儿的眼神,多年的默契也让他明白, 项彬在想什么。
“告诉他吧。”他说。
“知儿有必要知道。”
宋知收到消息,脸色惨白。他拿起椅背上的羽绒服,慌乱地往门外走,宋母忙拽住他:“你要去干嘛?亲戚们可都在这儿呢。”
母亲见他这样着急, 也疑惑不已, 对他放低音量:“你非得现在离开吗?”
话刚说完, 有亲戚在问:“小知要走啦?”
“小知最近忙什么呢?”又有亲戚问道。
宋知头也不回地去了。
宋母只能尴尬地对他们笑:“让他走吧。”
……
方成衍接连不断地工作了两天一夜, 终于让公司的大局形势稳定下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可以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
去找宋知。
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见面,宋知也不曾打过电话。
他急切地想知道小茶爷过的如何, 有没有伤心, 有没有好好睡觉, 有没有陪家人挺过难关。
如果开往对方小区的话,方成衍必然要经过日中投资公司的路段,而就在他从秦淮的公司前开过,正要往大路右侧拐弯时。
视野里陡然闯入一幕。
正是夜晚七点。
张令泽在大马路伢子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来回踱步。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由于天寒地冻,冷呵呵的,不时往地上跺两脚。
两个人一会儿往身后黑咕隆咚的过道里看,一会儿在马路上看来看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好像那通道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方成衍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把车停在离得稍远的车位上。
果然。
没过几分钟,从里头走出一个光头。
张令泽看到这人出来,急忙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问:“换我了?”
“对。”
光头脸上笑嘻嘻的,语气宛若在邀功:“被我揍成癞子头了!你赶紧来最后一次,悠着点,趁雷子来出现场之前,咱们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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