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喃穿胸膛的伤口,里外冲洗一遍……宋知清楚地记得,在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被掩护在男人的身下,看到对方前胸绽出的大片血花。如果不是方成衍掩住了自己,现在该忍痛的恐怕是他自己。想到这里,宋知内心对方成衍的亏欠感更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金属工具触及医疗托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一切结束了。
医生们陆续走出来,为首的那位摘掉口罩:“腹部和背部上的伤,记得及时上药。”
宋知点头,缓缓抬脚走进去。
卧室呈简约的冷色调,摆设很少,中间是一张深灰色的意式大床。方成衍褪去了上衣,赤。裸半身坐着,有鲜红的血液在他身体上缠绕的白色绷带下渗出来。
宋知乏乏地看了一眼,又不敢再看,仿佛多看一眼,心里的自责就会更多几分。
他没有说话,去接了水,回来用湿毛巾尽心尽力地给男人一下一下地擦去额上的细汗。
他不敢想象那处伤口在绷带下的模样,但宋知明白,那里一定惨淡得触目惊心。方成衍腹部和后背的伤他见过的,腹部上有几道血痕,后背的创口被镊子取出了不少碎片,被医生缝合住了。这几天宋知忧心忡忡,生怕男人感染炎症发烧,干脆当起了保姆,整天就是守在他身边,给他喂药、擦药。
宋知熟稔地拿起外用药瓶,拔开盖子,正欲像以前一样,上手在男人的腹肌上抹,忽然发觉对方现在是清醒的状态:
“你自己来?”
男人望着他,低声道:“帮我抹吧。”
小茶爷把药轻轻涂抹在棉签上,然后靠近一些,又微微俯低身体,凑往男人的腹肌,他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到肌肉的起伏和完美圆润的弧度。尽管裸着半身的方成衍他已经看过多次,但每一次,对方身材好得都足够叫人脸红心跳,尤其是现在,腹部的擦伤和带血的绷带让他充满了战损式的美感。
宋知极尽可能的温柔,专注地把药膏涂抹在眼前的一道血痕之上,但他忽然无法忽略头顶上逼人的视线。
男人手臂向后支,全然呈现出伤口,方便宋知靠近。
他凝视着宋知的睫毛、鼻梁和绯色的嘴唇,大手抬起,逐渐轻柔地摸上宋知的后脑勺。
后者假装不在意,告诉他:“医生说,你还要过一个月才能好。”
“等抹完药,待会儿我叫老爷子过来。”
方成衍安静地听着,手从后脑勺下移到脖颈,又暧昧地托上脸颊,轻轻抚摸下颌光滑的皮肤。
“一会儿记得喝水。”
“还要吃中药,剩下的药片我会叫你吃,老实吃就是了。”
宋知一直在说正经事,但方成衍显然没听进去,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对方的头发和脸颊,视线追随着,用纯情、期待又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这都不重要。”
宋知沉默下来,垂着眼睛,盯着丝质的被面,小声说了声:“谢谢你。”
男人有些无奈:“这句,就更不重要。”
他的大手流连地摸宋知的下巴,即将触碰到嘴唇。
结果宋知避开脸侧,把他的手捉了下来:“先喝药吧。”
方成衍静静地凝视他背影离开,等着他下楼端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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