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关叔也仔细打量着尧逸呈,他很快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已经彻底无法从神态分辨出眼前青年的想法了。
关叔看着尧逸呈,目光变得温柔也充满感慨:“你真的长大了。”
尧逸呈收回视线并不分辨什么。
景随出门口时尧嘉希抱着个篮球也跟着出来了,但没和景随说什么,也不在意外面暴晒的一男一女,独自拍拍打打地去了侧面篮球场。
蒋飞白还是被挡在外面,他距大门几步远站在烈日下等着,脸已经不再热的发红,现在正跟嘴唇一起透着病态的苍白,汗水却依旧爬满全身,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滚烫的开水里打捞上来的。
听见篮球声,感觉有人靠近,他想抬头看看,但身体好似沉重万分,卡掉帧了似的一顿一顿转头看来,眼仁叶乱颤着聚焦都有点困难,脖子手臂上出现很明显的晒斑,一圈一圈的,像身体内部破碎了,但血淤积在皮肤下流不出来。
景随觉得他随时都能死过去。
庚伶还在之前圆桌的位置,手撑在桌面上,看着没比蒋飞白好多少,出气比进气多。
看见是景随蒋飞白抬起手踉跄几步扑来,像个捕食的僵尸,但才到半途却又丧气地垂下手站在原地不再靠近。
景随走进烈日下,站在他面前:“找我什么事?”
蒋飞白想抿唇,但他嘴里已经没有多少液体了,这个动作只让自己嘴角突然裂开,血液让他的唇色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蒋飞白迟缓地开口,他喉咙发出的声音像来自个被掐住脖子的哑巴,只有受压迫气息飞窜出,而声带罢工了。
“对不起景随,我向你道歉,求求你……求你原谅我。”
刚开始他的语气还算正常,但到后面越说声音越低,像是突然陷入巨大的悲怆,头也跟着垂落,身体下沉时双手拉拽住景随的衣襟,额头抵在手臂、腰背深深躬起好似要弯成一座拱桥。
景随垂眸看着他的后脑勺,平淡且缓慢道:“你和尧家有过节,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不……”蒋飞白埋在臂间摇头,通过抓着景随衣服的手,带的后者也跟着晃了几下,他继续喑哑到,“是你,就是你,没有尧家。”
景随微微皱眉,听他还说什么。
“我问了好几遍他都说不知道,真的没有见过哪个姓尧的,只有你在这……”蒋飞白被晒昏了,说话颠三倒四没什么逻辑,但他的声音充满几欲哭泣的怆然,“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我可能快死了,死之前难道不能受到上天的宽容吗?”
“……”
景随不语,他其实稍稍感到有些别扭,长这么大哪见过一个男人,尤其嚣张得像蒋飞白这种,表现的这么脆弱绝望,哭哭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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