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六月份雨水多,下雨前的风呼啸起来,像刮过大森林,呼啦呼啦的,万栋高楼都拦不住,更别说这种老小区了,感觉房子能连根儿拔倒。
江晚听见风声,皱了皱眉。杜衡煊就把书桌前的凳子提过来,坐上面勾着腰不停地拍着背安抚。
他看着江晚,睡得像个祖宗小宝贝,特别恬静,看起来像没吃过苦的样子,没染上世间的污垢和尘埃。
回过神来,杜衡煊看一眼手机,已经凌晨1点多了。
有病吧,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看人睡觉。杜衡煊真觉得自己有病,病入膏肓。
江晚睡觉很沉,他不把烦心事儿往心里去,所以每天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睡觉也不折腾,可乖了,还不踢被子,一动不动,比水族馆里的王八还安静。
当初杜衡煊刚来这儿住,头几天晚上睡觉,总觉得江晚是不是死了。他一晚醒好几次,伸手摸鼻息。感觉还有气儿,才又安心躺回去睡。
雨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很是凄清。
杜衡煊又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多了。他会失眠,平时这个点他都不一定睡得着。
可江晚像颗大安/眠药,他一碰到就有了睡意。但今晚杜衡煊迟迟没有被周公召见。
杜衡煊心态向来很积极,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想事情就很悲观。
都说有因果报应,他伤了江晚那么多,又还了多少,还有多少报应?他不知道。
晚上江晚喝醉了喊疼。那得是多疼?他也不知道。
他看着江晚的睡脸,怎么都看不够。鼻翼上那颗痣,像沾了一点巧克力,随着呼吸翕动。
特别诱人。
他伸出手指头,触触那颗痣,越发情动了。就张开手掌,轻抚这张给他带来了多少情敌的脸,一遍又一遍。要多深情有多深情。
他想把江晚的脸刻进骨子里,想记住他的轮廓。哪怕自己失忆了瞎了,也忘不了这种感觉。一下子就能确定这是他的江晚。
江晚睡衣被洗得领口都松了,很大,躺着的时候会露出一大片皮肤。雪白雪白的,晃眼。
江晚就像一个刚修成人形的妖精,啥也不会,可就是这种不会,才最是摄人心魄,最是勾人。
一片馋人的景色,杜衡煊硬是看得苦涩。多可人的身体,竟然被自己弄得满背的伤。可真有够王八的,啊呸,比王八还王八。
杜衡煊一颗心在荆棘丛里翻滚,难受到坐立难安。
江晚忽然醒了,被这样烫人的视线盯着,要是不醒也挺强的。他睁开眼,不由得抖了抖,看清是杜衡煊,才伸出一只手搡了一把。
“你坐这看我干嘛?怪渗人的,得亏没关灯,不然我一睁眼,你他妈能直接给我送走。”江晚有轻微的起床气,一睁眼还被这么大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我艹,你醒了也没声儿啊!”杜衡煊根本没有心虚理亏一说,正人君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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