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转过身,用力对着上午明媚的阳光闭了闭眼。
瞳孔逐渐适应光线,程沐则放松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那一幕时,眼仁却急剧收缩。
沙发上,沈靳之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材料,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沈靳之原本柔和的眉目忽而紧蹙,他敲了敲手上的纸张,对身旁的学生道:“你们两个,不看论文了?”
学生们慌张地移回视线,重新看向材料。
一瞬间,程沐则想到了一万种解释自己出现在这的理由,视线落在沈靳之嘴唇上的伤口时却忘得一干二净。
混沌的大脑记录了昨晚唇瓣交叠的触感,此刻知觉复启,全部复刻在他灵敏的感知神经上。
程沐则的感官在刹那间迸裂。
客厅里微微泛着的酒气化作实形,毫不留情地鞭挞在他身上。
不远处,沈靳之还在小声指导着:“你们思考一下,模型套在这儿会出现哪些问题?”
向学生们抛出了问题,沈靳之抬眸望向程沐则。
他刚想开口说话,程沐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十分钟后,程沐则直接从卧室冲到了门口,他本想快速离开,可鞋还没穿完,沈靳之又叫住了他。
“阿夏,你胃不好,吃完早饭再出门也不迟。”
程沐则心跳一滞。
沈靳之在搞什么?
生怕学生们误会不了他们的关系吗?
他动作一顿,拿出了当初糊弄路过邻居的那一套。
“不用了哥,爸着急叫我回去,这会儿就不多留了。”
一句话明白地将两人的关系安排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沈靳之的轻笑从身后传来,程沐则却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外面阳光正好,程沐则看了看表,才知道都十点多了。
他理了理发型,步行到达工作室。
幸好方烁不在,没有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模样。
洗漱好后,程沐则拿起手机,时寻和秦逸的消息一先一后地挂在,说得都是一件事——当时不小心因为秦逸受伤的同学今天下午要出院了。
程沐则原本就有去医院找蒋医生的打算,午饭后,他踏上了去医院的路。
不得不说,昨晚那杯酒的后劲实在太足,他的太阳穴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这样说起来,沈靳之起的比他早还能给学生指导论文,酒精分解力也属实强悍。
想起沈靳之的名字,昨晚他们稀里糊涂吻上的事便再度涌上脑海。
这大概就是常年不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无法一笑置之。
他再怎么努力清除那种想法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到站的公交解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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