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则回应着那份力道:“身边的人一直含糊其辞,终于在我的不断逼问下,给了我一个答案。”
那是他成年后第一次见到孟娇。
父亲说他失忆前就和孟娇在一起了,还走到了订婚那一步。而他,就是在筹备订婚宴期间发生了意外。
考察订婚宴的场地时,酒店因电路问题发生火灾,虽然他肢体上没什么损伤,却不明原因地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之所以一直瞒着,是不想刺激他,等他先适应一段时间。
听着那些遥远的“记忆”,程沐则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个讲述拙劣的故事。
由于程孟两家交好,他很早就认识孟娇了。
可从小到大,他对孟娇的印象只有骄横跋扈,并未明显地表现出讨厌也都是碍于情面。
所以当他得到家人的解释时,从一开始便存有疑问。
他始终和孟娇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很快在他们的说辞里找到了悖论。
程沐则毫不犹豫地揭开他们共同编织的谎言。
可他们中却没有一人松口,坚持每天上演重复的戏码。
守着母亲的遗言,程沐则不断忍耐着。
他从未放弃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但父亲却像看管犯人一般看着他,令他几近窒息。
直到继母诞下一子,父亲的注意力才终于有所转移。
他离开北池,辗转回到津松市。
三年来,孟娇坚持不懈地向他重复所谓未婚妻的谎言,即便在他回到津松之后,也时常骚扰。
不算今晚,他们上次见面应该是在跨年那天了。
那天,津松下了好大一场雪。
苍白覆盖着大街小巷,隐匿着淡淡的悲凉。
程沐则打车回到他之前的出租屋。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即便他选择在这么诡僻的时间回国,却还是撞见了孟娇。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程沐则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对她发了火:“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对方在生气,孟娇却表现得异常兴奋:“你理我了,你终于不无视我了。你记得吗?你以前也这么和我发过脾气,在我们吵架的时候。”
语气就像真的发生过那些事一样。
大片的雪花扫过程沐则的手背,却无法消解他的不快。
他赌气式地说道:“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孟娇激动地向他靠过来。
程沐则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沉声道:“你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那你告诉我,我们是怎么牵手的?”
孟娇快速伸出手,越过大块粘连的雪花,十指相扣地穿过程沐则的手。
她就着这个姿势端起手,全然不顾程沐则眉间产生的厌恶。
“就是这样,你想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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