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都折腾在机场,程沐则的确有些困乏,确认沈靳之到了家,程沐则才安心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靳之不在,程沐则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浑浑噩噩地在出租车上眯了会儿,程沐则赶到了外婆家。
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见了。
“外婆——”
老人家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声响便转过身来。
视线缓缓相接,她喜笑颜开的放下手里的喷壶,踉跄地向前迎了几步:“小则啊,我没老眼昏花吧?”
“是我。”程沐则走到外婆面前,“我回来了。”
外婆拉住程沐则的手,爱惜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哎呦,我们小则又好看了,就是瘦了,得多吃饭啊。”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外婆柔和的面色倏地一紧:“是不是他们叫你回来的?”
只是犹豫的片刻,外婆便皱起眉头:“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说着,她拍了拍程沐则的手背:“孩子,过段时间再回来吧。你那个倒霉爹搞出了一大堆幺蛾子,这段时间出去避避风头,先别回北池了。”
听外婆主动提起这件事,程沐则借势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生意没做好,出了大纰漏。他和他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没少为这事奔波,但一直没进展,我真怕他们在你身上打歪主意。”
“没事的外婆。”程沐则安抚着她,“没人能逼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可——”
“外婆。”程沐则打断她顾虑颇多的言语,“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问。”
像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话题,外婆移开视线,拾起了地上的喷壶。
“这句话三年前我问过您,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当年的事您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吗?”
外婆犹豫着压下眼角,皱纹也因此加深:“孩子,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这种搪塞的答案不是程沐则想要的,他继续追问:“但我不想稀里糊涂的过去,哪怕是宣判死刑,也总要知道原因。”
水雾从上至下地喷洒下来,不均匀地聚集在花瓣边缘的枯黄处。
“父亲找过我了,他确实在往我身上盘算。这件事我无法改变,您也阻止不了,若我半点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只会更加被动。”
外婆纠结良久,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喷壶。
“你回来那年,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你那混账父亲不许你离开北池,你不肯听,他就把你关起来了。
“外婆当时在住院,一直都不清楚这些事,等我得知时,你已经昏迷入院了。”
原来外婆也是云里雾里,那她这些年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恐怕就只是不想自己得知那时与家里争吵的真正原因。
程沐则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当喜欢一个同性,还是忘了比较好?”
聚集在花瓣边缘的水滴沉重地坠落,外婆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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