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些病人担心自己忘记重要的事会在本子上做记录,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根本不写任何事件经历,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我真不明白,你写那句话的意义在哪?”
口罩的遮掩下,沈靳之的咬肌颤动。
方警官愠怒道:“有人允许你问问题吗?接着说。”
嫌疑人无奈地撇撇嘴角:“后来……那不就是医院大火那天了吗?”
焦糊的气息四溢,顺着门缝向内攀爬。
周围的温度在不经意间升高,空气也仿若变得稀薄。
“着火了,快跑啊,着火了!”
消防警报器的铃响穿透酒店的隔墙,扎进躺在床上休憩的程沐则耳中。
他从睡梦中醒来,清晰地闻到了烟呛的气味。
意识到是发生了火灾,程沐则快速掀起被角准备逃生。
房间里的灯光意外闪动起来。
程沐则下意识缩紧双腿,蜷缩的动作在被褥间压起极深的褶皱。
刺耳的警报声从左至右地贯穿他的耳膜,刺激着他承载记忆的神经。
他明明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身上却仿佛有无数双手强行按压着,限制着他的行动。
“我需要一场医疗事故,最好是永远醒不过来的那种。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话音毫无防备地从记忆深层钻出,攀爬的触角像是生满刀刺,扎进大脑的软肉中。
程沐则的意识恍惚回到三年前。
他在床上挣扎着,疯狂想推开那些固定在他身上的手。
可那些手像是钉在了他身上,任凭他如何扭打吼喊都改变不了丝毫。
那些面孔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扭曲,每个狰狞的表情都毫无遗漏地刺入他的绝望中,迫使他陷入更黑暗的泥沼。
麻药的针头落在身上,刺破皮肤。
门外忽然传来混乱的声响。
“着火了!”
“有人故意纵火!”
“快跑!”
抓到了机会,程沐则用力一挣。
浓烟气势汹汹地涌入,几人惊吓地松开手。
压在程沐则身上的外力霍然消失,他失去重心地从床上滚落,令他原本就骨折的腿雪上加霜。
他痛苦地闷哼着,周围的人却视若无睹地纷纷逃离。
注入他体内的少量麻药开始生效。
程沐则努力抓住床角撑起身,手腕不知划在哪处尖锐上,血液顺着深长的伤口汩汩流下,沿着他的指缝延伸,涂抹在冰冷的金属架上。
他拖着伤腿踉跄前行,边走边向外大声呼救。
门外逃离的脚步匆匆而过,没有任何人因为他的呼救而留滞。
等他摇晃到门口时,才发现门是锁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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