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闪烁着:“……也可以找我。”
贺年点头:“嗯!”
“到了以后跟我发个消息。”
贺年点头:“好!”
“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想回来,都可以告诉我。”
贺年点头:“我知道了!”
他现在乖得不行,严锐之看着他,第一次在机场生出一些不舍的情绪。
他一直独来独往,机场车站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符号——或者说,是一个逃离的标志。
代表他迈向自己的人生,与从前的痛苦过往一刀两断,不再纠缠。
而这一次,他终于有了留恋。
他终归还是怕自己在对方面前失态,沉静地“嗯”了一下,说道:“进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拧着车钥匙,缓缓启动了车。
他总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太多抒情话不适合自己,他今天的勇气全放在那句“试一试”上了,连后面的不舍都是贺年替他说的。
“噢。”贺年这次没点头了,但也没走,只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的脸出现在后视镜里,严锐之开得很慢,看着对方的距离跟自己一点一点拉大。
而也是此刻,贺年忽然又动了。
他朝自己跑了过来。
严锐之浑身一怔,下意识减速停下,只顾着看对方重新落入自己的视线中。
贺年还背着书包,步伐很大,一点也没有犹豫地追着越野,跟着他。
严锐之刚才还在嘲笑贺年开车只开二十码,他现在忽然觉得,要是航班延误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对方终于跑了上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敲了敲他的车窗。
严锐之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忽然又重新猛烈地跳动起来,他按下车窗,看着面前的人:“怎么——”
只是他后面的询问没能说完。
贺年将脸从车窗外探进来,忍无可忍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严锐之眼睛倏地睁大了。
贺年的身子还在车外,而唇舌却已经伸了进来,唇分间隙还带着喘息,低声说:“就亲一下,严总。”
他伸手捧着对方的脸,终于没有推开。
他们在象征离别和相逢的机场,旅人匆匆,这本就是承载了太多情绪的地方,周围人或孤独踽踽,或久别后旁若无人般激动相拥。
因此没有人会指责什么,他们本来也只不过万千沙尘中的一粒,而严锐之被笼罩在对方温暖的气息中,又在气息中交缠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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