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一致观点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
海城秋季的风来的十分任性,捉摸不透,此刻总算在路边的落叶里显出形状,鲜活的,跳跃的。
余光里陆周瑜转过身,说了句什么。
“什么?”夏炎的注意力从落叶挪到他的嘴唇。
“要下雨了。”陆周瑜重复一遍。
其实要下雨前总会有征兆,例如浓而厚的积雨云,低空环绕的蜻蜓。
但陆周瑜总能从潮湿的泥土味道中提前预判出雨水。从前在山上写生,他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
夏炎抬头看天,漫天鱼鳞般的卷积云,薄而透,是晴天的预兆。
他想了想,说:“大概你的鼻子不灵了。”
陆周瑜听到并不争辩,把被风吹散的领口随手敛起,马上又被吹开,他便不再管,眯起眼睛问:“要不要打赌?”
“要,”夏炎被激出兴趣,上前一步和他并排站,侧过脸看着他提议:“这样没什么意思,不然我们交换过来,我赌会下雨,你赌不会,怎么样?”
“可以啊。”陆周瑜无所谓地应下,也不问赌注。
无聊的赌局定下后,两人便在咖啡店门口挥手道别,谁也没有问对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夏炎驱车到季启林的住处汇报展览进度,把方案草稿拿给他看,又把下午讨论的想法复述总结,汇报完毕,听他额外夸赞陆周瑜半小时才得以脱身。
临出门前,季启林从冰箱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他,说是家人到山上采风时摘回来的。
夏炎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先是闻到一股熟悉的酸味,被冷藏过的牛皮纸袋触感十分脆弱,纸玻璃似的。
他捧在手上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兜红山楂。
“你不是喜欢吃糖葫芦,拿回去做吧。”季启林说。
海城的气候不宜种植山楂树,因此秋冬季贩卖糖葫芦的尤其稀少,夏炎只买过寥寥几回,不知道季启林是怎么看出来他爱吃的。
他双手接过,大概是感动的神情分外明显,在表露之前被季启林推出门赶回家。
“谢什么谢,你好好配合小陆布展,我就谢天谢地了。”
“哎哎,一定。”
等红灯的间隙,夏炎打开手机,搜索糖葫芦的制作方法,又驱车拐到大型超市,购置绵白糖和竹签。
结账后才想起家里似乎没有锅具,只好折返回去重新添置两口新锅。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中午打开窗散烟味,走的时候忘记关了,两片轻薄的窗帘兜满了风,高高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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