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三杯?或者更多,总之他靠过来说话时,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酒气,擦过耳畔。
陆周瑜偏头躲开,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略一点头,“好久不见。”
很快,运气不佳的变成两个人。
陆周瑜和夏炎被班长拿捏命脉,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班长狡黠一笑。
陆周瑜眉心猛跳,隐约觉得不妙——他和班长坐过同桌,也见过她在课本各个角落的涂鸦,无一例外都是动漫人物的接吻图——两个人同一性别。
果然,她把手里的牌面往桌上一甩,“那就亲一个吧。”
这类惩罚在游戏中常见,是助推气氛的一大利器,不介意的甚至会当场热吻,给场子添一把火,介意的喝杯酒也就过去了。
总而言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气氛以当事人之间为圆心,放射状向外凝固。
在场众人都隐约感觉到怪异,于是有人善意地打圆场,说“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啊”,“喝就完事儿了”。
夏炎的目光像片羽毛,在陆周瑜脸上一抚而过,轻得不留痕迹,然后笑意盈盈地起身,“没事啊,游戏嘛。”
他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班长已经因自己的提议而满脸涨红,一个劲儿地道歉。
但搭在桌面上的十指,如同拒绝生长的春笋,脆生生的指节不住颤动,酒杯里的液体都晃出波纹。
陆周瑜低头看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啊,”他端起那杯酒,举高后向众人环绕半周,半真半假地笑说:“我恐同。”
之后仰头一饮而尽。
在周遭如释重负的喝彩声里,那半杯酒似乎额外添加了助燃剂,从喉口一路烧到心肺。
游戏继续进行,陆周瑜随手把卡牌塞进杯底,起身往卫生间去。
“咣”的一声,杯子被另一只杯子撞上,琥珀色的酒面涌上一层白沫。
“你去哪儿?”夏炎压着声音问。
“厕所。”陆周瑜已经走到卡座口,转头见他亦步亦趋,说:“别跟过来。”
醉酒的感觉毫不轻松,掩映的灯光使眩晕感更剧烈。
走出几步,地面仿佛都在晃,陆周瑜干脆靠着墙坐下,意识里还有一小块清醒的地方,辨认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出声之前,一道影子压下来,夏炎把陆周瑜的胳膊搭上肩膀,双手撑着墙,把他整个人架起来。
他还是很瘦,肩膀上凸出的骨头如同刀锋背面,硌的陆周瑜手臂也发麻。
因此推开他的动作也显得力不从心,“你跟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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