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一隅。
夏炎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可自抑地感到无力。就算注意到又怎么样?今天在这里输水的如果是小蒋,或者其他朋友,他也同样会悉心看护,甚至可以毫无芥蒂地用掌心替对方捂手。
但就因为他怀有一份如同原罪般的,不合时宜的,超出朋友界限的感情,所以滋生出可悲又可笑的心虚。
一瓶水滴完,陆周瑜没有醒,夏炎找到护士帮忙换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炎觉得他脸上的红肿消掉不少,就对着侧脸多端详了一会儿,直至那股令人挫败的心虚再度涌上来。
于是他挪动视线,看向匀速下落的点滴开始默数。
不知不觉,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得不沉,半梦半醒地听到电视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哭声。恍惚间,有股重力在额头上压了一下,不待仔细感受又消失了。
再一次被触碰时,夏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对着天花板一阵惺忪,直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在他眼前晃,“甜甜哥哥。”
夏炎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在医院。他直起身体,看向一旁的小男孩,是住在楼上的小胖。
尽管不想承认,但瞬间的失落像扑闪的蝶翼,轻掠而过,刮起一阵荡平心跳的风。
“你怎么来了?”夏炎摸摸他的后脑勺,“生病了?”
“我陪奶奶来的,”小胖指指里面的病房,手里攥着几张彩纸,“她在里面躺着输水,我出来看电视。”
电视上还在播放儿童手工节目,夏炎说:“看吧,跟着折一朵花送给奶奶,她病就好得快一点了。”
小胖点点头,坐上夏炎右手边的座椅,脚够不到地面,就悬空来回晃悠,“甜甜哥哥,你也生病了来打针吗?”
“我没有生病,我陪这个哥哥来的。”夏炎指指一旁的陆周瑜。
节目里的手工百合,对于小朋友来说不算友好,并且还需要白乳胶和剪刀,医院都没有。
小胖只能手忙脚乱地搓出一条花枝,夏炎在一旁看他的动作,不禁笑了笑,从他膝盖上拿过一张粉色彩纸,“来,我教你折。”
“先对折三次,”夏炎放慢速度,一个步骤一停,手把手地教小胖,“……最后一步,按照折痕捏一下,花瓣就出来了。”
一朵花盛开在手上,小胖颇为激动地欢呼,护士恰巧途径,分发给两人一小节医用胶带,把花和枝干粘起来。
“谢谢哥哥!”小胖跳下座椅,“我去送给我奶奶。”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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