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吧,快八点了。”他说。
“……好。”夏炎咽下打好的腹稿,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接过他递来的衣服,说谢谢,而后又鬼使神差般开口:“沈齐今天约我出去,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陆周瑜还是“嗯”,并且问:“早饭想吃什么?”
“汤圆,冰箱里有速冻的。”
他说完,陆周瑜已经套好衣服,点点头出去了。
夏炎掀开被子,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尽量从容地想,陆周瑜是出于信任,所以什么都不问,况且他和沈齐确实什么也没有。
等穿好衣服,他又忍不住想,可如果是自己呢?如果是自己听到陆周瑜和对他有意思的人通电话,状似藕断丝连,还要在刚做完之后见面,呆上一整天。
会只是“嗯”一声吗?
会说好的,然后去做早饭吗?
会这么无动于衷吗?
绝对不会。
夏炎知道不该骗他说和沈齐出去一整天,也不该做条件不成立的假设,更不该把他的信任当成漠视,但越想停下,思维越控制不住,像徒手抓沙,每个指缝都在流逝他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这感觉让他无力,无从,无可奈何。
吃过早饭是八点二十。夏炎问陆周瑜今天有什么安排,陆周瑜说没什么安排,夏炎说那我尽早回来,陆周瑜说嗯,几秒后又说,中午在附近有个会议,能否在夏炎家里暂时待一会儿,省的来回跑动。
夏炎连忙点头,“用不用把钥匙给你,开完会可以回来休息。”
陆周瑜摇头,说:“不用。”
对话似乎到这里就该结束。夏炎站在玄关,手指碰碰玻璃鱼缸里的两条金鱼,又低头确认手机和车钥匙都没忘带。
“那我走了。”他用轻松的口吻说。
“开车小心。”陆周瑜朝他挥了下手。
夏炎推开门,把手机和钥匙塞进兜里,左手碰到一把冰凉的链子,掏出来看,是沈齐留下的那串项链,差点忘记。
重新塞回去,准备待会儿还给他,电光火石之间,夏炎忽然想起这条链子原本是塞在右边的,这种小事,他以为自己不会记得,但偏偏记得很清。
并且他也记得,装好之后就没再拿出来过。
心突然跳得很快,夏炎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走回去。陆周瑜正在用陶瓷杯接水,杯子的外形是只猫,黑色,表面有鎏金花纹——夏炎前不久买来的,一共有两只,是一对儿。
见他回来,陆周瑜直起身,问:“怎么了,忘带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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