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谢航吗?”他坐直了,有些惊讶,眼神在他们中间转了转,“你……那我先走了啊。”
“别,别!”季思年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把周英凡叫了回来。
站在窗口前的谢航把饭盒拎好,戴上口罩走了。
周英凡目送他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外,都没有转头回来。
估计是在盘算转头后四目相对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季思年叹了口气:“行了你走吧。”
周英凡猛地看过来。
季思年低头戳着碗里的小笼包。
周英凡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像高中时候讨厌他就摆在脸上,想炫耀什么也都明着面炫耀,跟这种人相处有一点好处,就是很容易预判他的想法跟情绪,能在表达上占上风。
跟谢航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事事都要猜,但反过来自己站在他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一点心思都能被看穿。
他都不用抬头,周英凡现在一定在心里衡量他们的关系有没有到能问隐私的程度。
他俩属实算不上是朋友,但无论是出于看乐子还是幸灾乐祸的心态,以周英凡的性格,只怕不出三秒就得问。
“你们吵架了?”他果然问道。
季思年闭着嘴看他。
“行吧,不说算了。”周英凡撇了撇嘴,“还是……谢谢你啊,要不她天天旁敲侧击的,累。”
听上去挺诚恳的,季思年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变化挺大的。”
“哟,吐出象牙了。”周英凡笑了,撑着脑袋想了想说,“见识得越多就越放得下吧,在这个学校里我要是调整不好自己的心态,估计得休学了。”
季思年差点说出来原来你知道你心态有问题啊。
仔细想想也是了,知道自己有问题的人才能从问题里走出来,要是一直闭目塞听看不见错处那才是真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但我还是会嫉妒你,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你想学的东西轻易就能学好,随随便便就能跟人处好关系,每天都没什么能难住你一样。你为什么比我强?”周英凡说。
“别放屁了。”季思年想想就头疼,现在就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难得他团团转。
无论什么时候,周英凡都能激起来他那一星半点的反驳欲,就在几分钟前还掉落成负值的表达欲在此时冲上云霄。
“你那是选择性失明,没谁能轻易做好一件事,要么是努力了要么是曾经努力积累了,我高三焦虑到不抽烟就失眠你怎么不说?”
周英凡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一秒内回到了高中的烦人状态,不甘示弱:“你失眠起码是有觉睡好吧,我高三压根不睡。”
季思年没明白为什么他们莫名其妙要开始比烂,但还是继续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人处好关系了?我朋友就那一两个,其他人平时都不带跟我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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