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正咬紧下唇抽噎不止的人,他未婚的妻子,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
他一直觉得他像一片纯洁的雪花,指腹碾过的那么一点点热量,就能叫他融化,沁出晶莹的水液。可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感觉,这么一个外表脆弱的人,为什么像生生缺失了一颗心,狠起来可以这么狠,还全然没有意识。
或许,属于何惊年的那颗真正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不止这一次,每一次。”沈棠风注视着他,声线也发起颤。“你自己都没察觉,只要他出现了,你的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了。为什么,这几年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是割舍不下他?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以前对你不好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忏悔之情,你就心软了是不是?”
何惊年哭着拼命摇头,他哭得快要气窒,每喘一口,胸口都像撕裂般的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只是我女儿的爸爸,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重新接受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他对你的样子,你对他的样子,我除非瞎了眼才会看不出来!”沈棠风拔高音调,愤怒与痛苦交织,清俊的面容都变得扭曲可怖。
“从前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觉得是他一直纠缠你,我以为你是无可奈何。我甚至相信我们之间的三年足以抵过你和他的短短数月。”
“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不是这样的……!”何惊年抓着他的衣袖,用已经哭不出声音的肿痛喉咙,发出断续破碎的哀求声音。
“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把原辞声当成糕糕爸爸看待的。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很负责任的好爸爸。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一点交集。”
沈棠风垂下眼帘,眸光尖锐,寒利如针,仿佛在剖析他的所有思绪。久久地,久到何惊年眼中又股动起泪水,他才缓声开了口:“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和他有个孩子,对不对?”
何惊年低下头,刚轻轻“嗯”了一声,下巴又被抬起。沈棠风凝视着他,道:“那么,你也给我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的心就不会乱跑,我们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家是最坚固的,没人能来破坏它。”
何惊年愕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沈棠风之前从没和他说过这么远的事,庄曼吟和沈鹏好像也对此全然不在意,只盼他早点嫁进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考虑过这件事。眼下,沈棠风突然提起要孩子,他实在措手不及。
“看到糕糕这么可爱,我也很想要个和你的孩子。”沈棠风鸦睫敛垂,“你不愿意吗?”
“我、我还没想过。”何惊年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发出苦涩的低语。“医生说,我其实是不太容易受孕的体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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