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吟,你不要这样。”沈鹏忍不住开口,“今天那么好的日子,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再说,年年现在不已经好多了吗?都能精精神神地站在我们面前了,这多亏了辞声对他的照顾啊。”
庄曼吟扫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喜欢帮他说话,嗯?先前他一声不响把年年带走的时候你就帮他说话,现在你还帮他说话!既然你那么能理解他,那你们两个出去单过好了。我和年年,我们娘儿俩没有你们过得更好!”
沈鹏生气,又不敢生气,只道:“我错了,我不说了好吧?”
“本来就没让你说话。”对丈夫,庄曼吟横眉冷对,可看到何惊年,又满目柔情。“年年,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夹。”
何惊年端着饭碗,嘴里嚼着美味的饭菜,却根本吃不出味道,一顿饭被他吃得魂不守舍。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庄曼吟接受原辞声,可庄曼吟好想知道他的心思,始终没给他开这个口的机会。
晚上,庄曼吟见原辞声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主动下了逐客令。原辞声也没有硬赖在这儿,礼貌地道了别就离开了。她转头去看何惊年,果然,何惊年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
她暗暗叹了口气。
何惊年暂时在沈家住了下来。沈家一直留着他的房间,好像随时都在等他回来。房间布置得温馨漂亮,考虑到他现在怀有身孕,一张大床尤为柔软舒适,躺上去就像陷进软绵绵的云朵里。
但是,何惊年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习惯了每晚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踏实感觉,他现在一个人裹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空荡荡的。
索性起身下了床,他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庄曼吟特地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最好的位置,窗外就是美丽的花园,樱花粉粉白白,浮动在黑朦的夜色里。
春夜里的风吹袭而过,花瓣飘落如骤雨。
何惊年看见,隔着庭院的栅栏,原辞声正站在那里,抬头望向自己的方向。雪白的脸,凌乱的卷发,夜那么沉那么黑,可他的眼睛里却蕴藏着微光。
喉咙一下子涌上酸楚的热气,连胸口都像被热热的东西堵住。直到此刻,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加喜欢原辞声。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无法丈量。
现在,他在自己真正的家,渴望了许久的温暖归宿,爸爸妈妈都很爱自己,可是,原辞声不在,只那么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忍受不下去。他想立刻飞奔下去,鞋子也不穿,就这么光着脚飞扑进他的怀里。
“年年。”
何惊年恍若不闻。
“年年。”声音又响了些。
何惊年这才懵然回神,庄曼吟正望着他,脸上露出混合着温柔与忧愁的微笑。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有点睡不着……”何惊年低声道,脑子里乱乱的,想的都是原辞声的事情。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不要在傻傻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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