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刚林太能在明面上伪装了。
江燕说不上来,但知道自己瞒不住,她叹了声气,说:“那个人说他是你老子,要找江叔算账。”
江屿面无表情:“算什么帐?”
“他说……”江燕低着头,一会儿又看江屿,衣服都能让自己捏破了,“他说江叔把他儿子教的不成体统,说你无情无义,还是个……”
江屿问:“还是个什么?”
江燕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盯着江屿,“同性恋。”
“江燕,”江屿短促一笑,“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江燕原本不信,但她又不可抑制地想江屿近段时间的行为举止,将信将疑了,如今被突然重锤了,一时说不出话。
手术室门口骤然陷入沉默,衬得气氛更加阴郁沉沉。
江燕嗓子痒,不敢在这儿咳,太渗人了,可嘴巴太干,越压着越难受。江屿把水递过去,“喝吧,都是你喝的,我没喝。”
眼看距离拉得十万八千里了。
江燕心里空落落的,水里都掺着苦药似的,“是林老师吗?”
“嗯,”江屿说:“我本来想这两天带他回孤儿院给江老头看看的。”
又说起江国明了,江燕鼻子酸。
“燕儿,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是谁教出来的。”
“我知道,”江燕轻声说:“我知道——”
手术灯还亮着,江屿盯着看了很久,他心事重重,“老头怎么摔的?”
江燕把心酸压了下去,抽了抽鼻子,带着很浓重的鼻音开口,“我也不太清楚经过,那会儿刚好晚饭前,我在厨房帮忙,江叔说要去外面散步,我猜他可能想等你,就没拦着。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阿婆突然跑进厨房,跟我说闯进来一个男人,很凶,跟江叔在门口吵起来了,那架势不对,江叔要吃亏的。我知道了立刻往外面跑,刚跑出楼就听见那个男人扯着你的名字骂,什么难听得说什么。村里看热闹的人多,我心想不好,江叔肯定忍不住跟他掰扯,还没跑到地方呢,就听见有人尖叫,那时江叔就摔了。”
江屿眉心聚着一团阴霾。
江燕停了停,喘了口气继续说:“那个男人见势不好转头就跑了,我没顾得上追,干净看江叔的情况。”
“嗯,”江屿低低地说:“然后呢?”
“江叔刚倒地的时候还有意识,就是起不来,说疼,我不知道他摔哪儿了,不敢碰他,也不敢离开他,有人去乡卫生所喊人,前后不过五分钟吧,等卫生所的人到了,江叔突然就不动了,人也没意识了。他们检查,说不排除脑梗,立刻叫了救护车——”
最近医院派救护车赶到孤儿院少说半个小时,这还是医疗条件较差的医院,往大医院送,一路畅通无阻也要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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