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已经舍不得林瑟舟离开了。
我错了,他心想。
林瑟舟扶着江屿坐下,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杯温水,喂着江屿喝了几口,好多了,可江屿还是沮丧地低着头,他掐着指尖,不敢看林瑟舟。
别扭又矫情。
林瑟舟翻找塑料袋里的药,找到一瓶止咳糖浆,他问江屿:“喝这个有用吗?”
“不知道,没试过,”江屿眼睛一瞟,本来想看那药,结果瞄见了林瑟舟的手,于是目光往上移,又看见手腕上的头绳,“医生给我开的药。”
五十块钱一根的头绳质量就是好,还没松呢。
林瑟舟没注意江屿的视线,他拆了包装盒,按照医嘱的刻度倒了一杯。
“自己喝吗?”林瑟舟问。
“哦,”江屿接了药,“谢谢。”
“……”林瑟舟回:“不用这么客气。”
两句客套话来回,那起起伏伏的距离感又被冲开了,江屿觉得自己就是个智障,恨不得罩着脑袋抽两巴掌。
林瑟舟扔垃圾,回来后没挨着坐下,他站在距离江屿一步之遥的方向,等着江屿抬头。
“我回去了。”林瑟舟冷清地说。
“舟哥……”江屿依旧不敢看林瑟舟,他头发很长了,低头时能掩盖自己所有的表情,“你回哪儿啊?”
“回家。”
江屿一愣,目光闪了闪,“哪儿啊?”
终于肯看人了。
林瑟舟叹了声气,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那儿。”
也是,不管存不存在隔阂,分手的话江屿已经说出来了,以林瑟舟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赖着不走,哪怕是刺激江屿呢。
反正江屿是被刺激到了,他瞪着眼睛不说话,眼看又得咳新一轮。
林瑟舟见状,立刻开口:“你方便吗?”
“啊?”江屿一直懵的,十分顺着林瑟舟,“方便,怎么了?”
“我得回去一趟,”林瑟舟好像在组织语言和措辞,“换洗衣服都在你那儿,还有一些书和行李,收拾起来可能费点时间——毕竟不是从自家搬东西,得征求你的意见。”
林瑟舟把你和我分得清清楚楚了,刚才的温柔仿佛是一闪而过的余韵,留给江屿的是自己造成这种局面的后果。
江屿鼻子酸了酸,忍下了。
“行,”江屿又病恹恹地眨眼,问:“现在过去吗?”
林瑟舟:“嗯,过去吧,我开车了。”
江屿习惯性坐林瑟舟的副驾驶,他这会儿刚上去,心神突然飘了飘——这副驾驶还是属于江屿的适配度,不论是靠椅的角度还是腿部位置的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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