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典唉声叹气地摇头,“也不好,我特意私下问了这方面的专家,脑损伤不可逆,江院长的情况又严重,就算是之后的康复训练,也不起了太大作用。还有后续的护理很重要——总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得很含蓄,林瑟舟听明白了。
“江院长一直想出院,”林瑟舟问:“他这情况能出院吗?”
“出不了,他腿上的骨折还没好,而且现在以江院长的身体情况,根本做不了手术,还得再养养。”顾典顿了顿,又说:“如果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执意要出院,医院就会给你们签一大推东西——犯不着啊,在这儿住着不是挺好的。”
林瑟舟没说话,他挺愁的——江屿最好能让江国明在医院住到活蹦乱跳了再出来,可江国明的状态和心态一天比一天差。
顾典冲江屿的病房看了眼,声音又压低了点儿,“老林,我有个事儿一直想不通,我能问问你吗?”
“你说。”
“陆刚林刚出来找江老板麻烦的时候,你们早该用钱把他打发了,肾不可能给,那就多给点儿钱,总能压过去,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局面了。”
林瑟舟反问:“怎么还是他错了?”
“不是,”顾典解释,“我的意思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顾,我能理解他,”林瑟舟低下头,笑了笑:“他这次把钱给了就代表江屿‘人傻钱多好欺负’,日后接二连三出现的可不只是陆刚林这种麻烦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
顾典又说:“可一个人只能有一个亲爹,不是就不是,犯不着为陌生人买单,直接抽管血,等结果出来了,当垃圾扫出去!那陆刚林——”
林瑟舟没等顾典把话说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顾典立刻噤声——
我操,明白了。
“这么看江老板确实挺难的,这事儿还真不好办,”顾典缩了缩脖子,“万一碰上个真的,就是狗皮膏药,连皮带肉也撕不下来。”
林瑟舟娓娓地说:“我知道江屿一直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所以我防着他一冲动做傻事,可没想到鱼死了,替江屿抵下所有灾难的是江院长。江屿心里难过,他过不去,我也过不去。”
“行,我明白了,”顾典说:“江院长那儿我会跟人打招呼好好照顾的,你们不用担心。”
“谢谢。”
顾典笑了两声,“别这么见外,弄得我不好意思啊。”
林瑟舟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又问:“老顾,你知道夏禾秋在哪儿吗?”
“不知道啊!我哪儿知道!”
“他最近没跟你联系?”
顾典惊恐,“他跟我联系我也不敢接啊!老林,我是你的人。”
林瑟舟没功夫跟顾典瞎扯淡,思绪一沉,又想事情去了。
这边顾典前脚刚走,林瑟舟心里的事情还没想透,江屿的病房手机铃响了,林瑟舟立刻回去,他看见江屿正吊着一只手,胡乱在床上摸。
“干什么呢?”
林瑟舟怕手上的针回血,摁着江屿不让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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