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到三楼,季怀斯带简迟走进卧室的衣帽间,三面与天花板齐高的透明衣柜,旁边的移动衣架上挂满了整整四排不同款式的正装。简迟已经被迷宫一样的布局走得绕晕,看到眼前的画面都没有刚开始那样惊诧,感叹了一句:“这么多衣服真的能穿的完吗?”
“当然穿不完,”季怀斯谈起这些有些淡淡的无奈,走过去挑选起衣架上挂着的西装,“母亲以前合作过的一些品牌直到现在也会定期给她送衣服,我说过很多次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但是每次回来,衣柜里都会多出几件我没见过的衣服,一直放到现在。其实我平时真正穿的上的衣服只占了半个衣柜,其他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番话要是换成别人来说也许会有种无形中的炫耀,季怀斯不会。
他的无奈与情绪流露得真切而又自然,简迟可以感受到他对这些物品平淡的态度。有时候他会不解,像邵航,沈抒庭这样的人似乎才符合常人眼里位高权重的形象——古怪的脾气,高高在上的姿态与狠戾的手段。比起他们,季怀斯更像是学校里的一个‘异类’,他与旁人有着显著的区别,却仍然被所有人尊重赞扬。他或许是被称之为‘精英摇篮’的圣斯顿打造出的成功代表,但很多人都忘记,礼貌,谦逊,彬彬有礼,这些原本就是精英教育下最基本的底线,而不是所谓的稀有品质。
在圣斯顿大部分学生的衬托之下,这样的品格也变得难能可贵起来。
“这套怎么样?”
季怀斯的声音将简迟拉回现实,他拿出一套白色西装,没有什么繁复的花样,看上去很普通。简迟想起季怀斯当时在维利格尔音乐大厅演奏时的场景,也穿了一套白色燕尾服,“你好像很喜欢白色,不试试其他的颜色吗?”
“是吗?”季怀斯有些纠结地蹙了一下眉,抵着下巴打量着那套白色西装,半晌失笑,放了回去,“好像是这样,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每次我都习惯性先拿浅色的衣服,深色很少会尝试。”
简迟想起自己这次过来的任务,以并不专业的眼光扫了一圈琳琅满目的礼服,眼睛都看得有些花,才谨慎地指向中间那一套,“你要试一下这件吗?”
深灰色的西装三件套,内里是黑色衬衫,季怀斯取了出来,冲简迟笑了笑,比平常多了些俏皮的味道,“那就看一下你的眼光。”
季怀斯进去换衣服,女佣送上了两杯花茶和精致的曲奇饼干。简迟喝了一口花茶,与季怀斯办公室里的茶是一样的味道,正打算放下茶杯,季怀斯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简迟抬起头,不由得楞了一下。
连杯子也握在手里,忘记放了回去。
灰黑这种放在旁人身上过于沉闷的颜色并没有体现在季怀斯身上。他身姿挺拔,典型而不会让人觉得夸张的倒三角,裁剪精细的西装面料紧贴着腰身,显出修长匀称的腰线,马甲下的黑色衬衫透出暗色调的沉稳,系到了最上面一枚扣子,露出小节细白的脖颈与流畅的下颌线,将成熟禁欲的气息散发到了极致。
季怀斯调整着胸前的领带,注意到简迟的目光,薄唇抿起一笑,眼尾微微挑起,嗓音比平时稍低沉一些。
“好看吗?”
简迟才发现季怀斯走到了面前,近距离的对视,他终于想起放回茶杯,也放慢了呼吸,说道:“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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