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是被弟弟拽过去的,两只手、两只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坐在木头椅子上,和老中医就隔着一张桌子,但是这张桌子仿佛是一面照妖镜,只需要简简单单一照,自己就要现出原形。
他害怕,在最后关头退缩了,刚准备起身又被弟弟按回去。
我还以为你拿你姐当说辞呢。老中医看不清楚这位姐姐的脸,但是从身型来看,够高的,真是一家人啊,身高都这么高。
一家人当然像。脏脏弯下腰,姐,你让他给你把把脉就行,其余的不用看。
怎么不用看了?真当中医闹着玩儿呢?老中医将腕枕放好,手。
小混混低着头,将冰凉的右手放上去。把脉的手指刚刚压上来他的手指就一抽,要往回收,弟弟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攥着的拳头慢慢才展开。一颗心原本吊着,刚刚放下来,可是瞥到老中医皱紧的眉头时,小混混的心脏又升上去了。
老中医确实是皱眉头了。
他摸过的手腕不说十万也有几万,是男是女,还是摸得出来。当他要去瞧病人的脸色时,病人的脸深垂,躲了一下。手指再往下压压,抬抬,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师父。那两个徒弟看到有病人就过来了,行医就是要积攒经验,平时有病人大家都一起号脉,斟酌下方。可是这回
干什么?老中医往后面一瞪,呵斥他们,去去去,抓你们的药去。
脏脏也松了一口气,原本也担心那两个徒弟呢,可是现在他猜老中医已经都摸出问题来了。
我姐没事吧?他弯下腰问。
比你的问题大。老中医啧了一声,将手收回,明天你来取方子吧,我得回去问问我的老师。
谢谢您。脏脏猜得没错,他肯定知道了,老中医上头肯定还有更老的中医,他没遇到过的状况,肯定要回去问问老师再说。
那个一直没吭声的小混混忽然动了一下,嗓子一听就不是女人,我弟弟他怎么了?
老中医刚把老花镜摘下来:他啊,年轻烧得慌,欲念太强。
脏脏刚要扶哥哥起来,忽然涨红了耳朵。没有啊,我每天好好学习来着。
骗谁也别骗老中医,回去多冲冲冷水澡,多打打球,发泄一下就好。老中医说。
没有,根本没有的事。脏脏嘀咕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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