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消失,谜底要现身。
你什么意思?他再问,冷白的手臂绷起青色的血管,说不出的紧张。
老刑警那边正处于兴奋状况,对于他们而言每一个宝贝回家都值得高兴。DNA初步对上了!只需要再进行最后一步!你是不是高兴傻了?你家里人来找你来了!
我没傻。脏脏额角的青筋同样初现轮廓,可见捏住手机有多用力,我一直都有家里人。
你说的是你哥,可是你哥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啊。老刑警格外开心,但也能听出对面微妙的情绪,这回是真正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来找你了,这样吧,你现在在家吗?
脏脏看了哥哥一眼,两三秒才点头:在,我和我哥都在家,什么事?
小混混同样体察到了这股不太对劲的情绪,说不上来,弟弟好像很不高兴。
这样的抵触现象偶尔也会出现,老刑警很有经验,但是抵触多发于对自己真实身份完全不知的当事人身上。这个不是啊,这个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拐卖儿童,并且受了大苦。那非一般的痛苦能熬过来纯属孩子命大,拐卖罪犯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人命。
在他们口中丢失的孩子大多都被他们灭口,脏脏从小收起了机灵劲儿才活下来。
我去你家跟你具体聊一下吧,电话里说不清楚。老刑警还是想试一把,好吗?
我来吧。小混混先一步拿过手机,您好,是我,我这就带我弟回家等您,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脏脏骤然低头,冷漠的眼神扫过马路上的小石子。小混混知道他不愿意配合,只是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走,回家吧。
回家吧,这句话对弟弟而言意义重大,小混混连山楂罐头都来不及买了直接带人回去,生怕等不到警察。两人走在楼梯里时已经有了低气压,一进屋小混混还没说话,只听闷响
吓得他心惊肉跳,真是差点跳起来,弟弟的左拳头已经砸在了墙上。
你干什么!小混混第一时间冲过去,从背后抱他,或者说是防止他再来第二拳。他很少有这样失控的行为,可现在手背和拳峰已然出血。
伤口完全是擦伤,不深,但是留下的印记很瘆人。小混混往死里攥住他的腕口,吓得呼吸不顺,好像这一拳揍在了自己的身上。耳边是更明显的吸气声。
脏脏完全不觉得疼,只觉得可笑。真的不疼,哪怕骨头完全打碎了也比不上小时候受过的疼。他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生气自己还会因为这个生气,抽气似的吸进空气再长长地呼出来。意识好似停顿了几秒,在此之间情感完全放空,只剩下火烧火燎的伤口。
等到他意识回溯,左拳头已经被哥哥捧在手里,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用碘酒棉条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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