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媛望着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的冷淡背影,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摆出怎么样的姿态。
白润泽脚步不停,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一向隐忍的女人突然爆发,陈秀媛站起来,猛地将面前案几掀翻,上面放着的水杯骨碌骨碌滚到地上,在地毯上留下一滩深色茶渍。她的身体因极度愤怒微微颤抖,声音尖锐地指责,“白润泽!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跟小进纠缠不清??”
这一次白润泽终于肯回头看她了,他先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继而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有厌倦、不耐,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我认为你应该先搞清楚,究竟是小进在追求她,还是她在跟小进纠缠不清。”
“那有区别吗??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我儿子爱上了一个勾引我丈夫的贱人!!!”陈秀媛尖叫,面目因过于激烈的情绪而显得有些狰狞。
白润泽漠然地看着她发疯,等她停下尖叫,才语气平静地说,“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小进的眼光终于好了一次;如果是后者,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她不是属于我的一件物品,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还有…”他顿了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陈秀媛,你似乎忘记了,当初是你想把她送到我床上的,不是吗?”
陈秀媛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像鬼一般大睁着双眼,后悔、忿怒、憎恨在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疯狂燃烧,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沉念赤脚从卧室走出来,黑色抹胸遮不住一身艳痕,看着客厅里的她灿然一笑,“陈阿姨,你老公的确很棒,多谢咯。”然后当着她的面换好衣服扬长而去。
她站在那,浑身都在抖,嘴唇颤动,牙齿碰撞发出可怖的声响。
她想要忍,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不那么在意,就像往常每次那样。可是沉念好像就站在那里,站在灯光下,肆意、无谓,用她那轻蔑的、嘲笑的、带着恶意的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大声尖叫,“白润泽,谁都可以,但她不可以!我觉得恶心,你知道吗?我觉得恶心!!!我想到她从你床上下来又爬上小进的床我就恶心!!!”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那是压抑了十多年的郁气与愤恨。
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声响打破了两人的对峙。
是白进回来了。
白进走上二楼,问也不问直接推开了卧室大门,讽刺的目光扫过陈秀媛满脸的泪水和白润泽无动于衷的面庞。
他笑,语气轻佻,“又吵架了?讲道理,我觉得你们不如直接离婚。”
陈秀媛心虚,但面对儿子还是摆出一副强硬姿态,“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事,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现在有钱,可以养你。”他瞥了眼白润泽,冷笑,“一个这些年身边女人就没断过、心早已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一段形同虚设的婚姻,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我说了,回房去!这是我和你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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